不過此時大門外又接連亮起了幾盞亮光,幾個人頭透過昏暗的光線朝著門內探究著,卻無一人出聲詢問。

“小賤人,我剛剛聽到我男人在你們院子裏叫了,說,是不是藏在你家小姐那屋裏了,快點把人給我交出來!偷男人偷到我李娘子頭上了,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是誰!”

“哦?你是誰?”

一個清冷帶著些嬌媚的聲音在院內響起,燈籠散發出的朦朧燈光照射的範圍有限,肉眼隻能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的門外,身姿窈窕,看不清眉眼,隻聽聲音就知道是一個妙齡女子。

見正主出來,跌在地上的女人也不著急爬起來,直接捶胸頓足的在地上哀嚎了起來。

“傷風敗俗,世風日下啊!現在好好的小娘子都知道勾引人家的夫君了,好好的姑娘家不當,要當那煙柳巷的暗娼,真是人盡可夫!真真是一條玉臂千人枕...”

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楊柳一個來勢如風的耳光抽的閉了嘴,楊柳此時已經被氣的青筋暴起,不等女人的呼嚎,就一個欺身上前,直接坐到了女人的身上,手中的燈籠直接扔到了地上,擼起胳膊,發狠一般的抽打著女人的胖臉來。

寂靜的夜裏,隻聽一個個響亮的耳光聲不斷響起,伴隨著女人不斷的嗷嚎聲,起初還在叫罵,然後是呼救,緊接著就是求饒。

楊柳直感覺自己的手臂上下飛舞,心底的怒氣和眼淚都情不自禁的噴泄出來,自己也不知道這小身板哪來得力氣,就能壓著這比自己大兩圈的李娘子打。

袁慕卿在一旁瞧著,見楊柳的力氣也用的差不多了,就趕緊上前幾步,直接將人給攙扶了起來,力竭的楊柳直接靠到了袁慕卿的身上,口中微微喘著氣,臉色因為劇烈運動都開始潮紅起來。

這一幕將門外的一眾鄰居看到瞠目結舌,一個個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樣的凶悍丫鬟,眼神有些躲閃的在主仆二人之間遊移起來。

“嗬...這是來看戲了,行,今個不讓你們進去搜一搜,怕是洗不清我們主仆身上的汙名。”袁慕卿回憶了一下屋內的擺設,除了燭台被褥,二人連根銀釵都沒有,索性隨他們去搜。

“哈哈哈...袁姑娘說的哪裏話,我們就是進去看看,既然李家娘子說是從您院子裏發出的叫聲,咱們就是進去確認一下,到時候要是有個子醜寅卯的,也好給姑娘做個見證!”

似是被說動了一般,袁慕卿微微側身,似是同意了眾人進門搜查,就當眾人從自己身前經過之時,袁慕卿忽然開口。

“你們就這麼確定是我家,隻憑這個女人的一麵之詞就來搜查我一個姑娘家的院子,如果搜不到人的話,到時候我也能告你們一個汙蔑毀我清譽的罪名。”

“這...”

聽袁慕卿這麼說,眾人也都猶豫起來,要說這麼個孤女欺負了也就欺負了,隻是對方仿佛也不是這麼好拿捏的,如果豁出去的話......

“怕什麼!我確定就是她家,我聽的真真的!”

這時一直躺在地上的李娘子也呲溜一下站了起來,捂著自己紅腫的胖臉,眼睛惡狠狠的盯著主仆二人,眼底滿是怨毒。

也不等眾人的反應,直接回身搶了一個人的燈籠,直接朝著主臥內衝去,那信誓旦旦的模樣,像是非常確信自家男人一定藏在那間屋裏一般。

眾人見李娘子這樣,也不再猶豫紛紛跟上,邊走還不忘撇清關係。

“是她帶的頭啊,我們就是去幫你看著,防止她偷拿你家東西,你可不能告我們啊!”

說話的人是一個眉眼透著精光的婆子,對著欲擠進門的男人一陣噓喝:“我們女人們進去看看就行,你們男人也往人家姑娘院子裏闖,怎麼,真要坐實了這罪名不成!”

男女大防在這古代還是根深蒂固的,雖然一個姑娘住在這個巷子裏無依無靠,可是根深在骨子裏的規矩禮儀,還是讓一眾意欲進門的男子止了步。

一眾婆子婦人跟著李娘子在袁慕卿的主臥一陣翻找,連箱籠都沒放過,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翻了個遍,李娘子不禁狐疑,屋內也太幹淨了,連一絲旖旎的痕跡都無,不應該啊!她不信邪的又往偏房的方向衝去,緊接著是廚房柴房,院子很小,不一會,一群人就跟著李娘子的身後將整個院子搜完了。

看著這兩個姑娘一貧如洗的家,米缸裏隻剩下了為數不多的一點米,一眾人麵麵相覷,這主仆倆也太窮了些,這麼標致的人兒,梳妝台上竟然連根銀簪都沒有,嘖嘖嘖...眾人心底有些唏噓和鄙夷。

這時還是那個帶頭的婆子發話道:“都散了吧,人家姑娘清清白白的,家裏啥都沒有,李娘子,我說你也真是的,無故就來攀咬人家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你安的什麼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