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飲應約來到城牆下,鐵奴和衛瀚早就在這裏等候了。
這二人換了幹淨的衣服,雖然臉上還有並未痊愈的鞭痕,但此刻看上去比之前那蓬頭垢發的樣子英俊許多。
鐵奴看上去憨厚老實,皮膚黝黑,肌肉結實,跟他的名字很相似。
而衛瀚相對高挑,看上去挺機靈,但眉宇太深,應該是個有城府的人。
如雪飲打量著他們,試探問道:“除了武功,你們還懂些什麼?”
“耕田。”鐵奴率先回答了句。
衛瀚緊皺眉頭瞅了瞅他,再轉向如雪飲回答:“以前當過探子兵,對收集情報,有點經驗。”
“哪裏的兵?”如雪飲緊接著問。
衛瀚連忙說道:“回主子,屬下原來屬於袁州邰家的,邰家謀反被誅九族,屬下等被沒為奴,輾轉到了人販子手裏。”
如雪飲對商靖國的事情不盡了解,對它的往事更加不感興趣。
琢磨了一會兒,她轉向鐵奴吩咐:“你去給我監視一個人,悅來客棧天字一號廂房,看他跟誰來往,都幹些什麼。”
待鐵奴點過頭後,她再轉向衛瀚吩咐:“你負責給我監察梵王爺,盡量了解他所有動向,和他的暗勢力。”
“是……跟翠珠公主成親的那位王爺?”衛瀚試探問道。
如雪飲輕作點頭,再從袖中掏出銀票來,鄭重道:“除了你們的性命,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當然,執行任務過程中,你們可以擴展自己的人脈。”
“是!”二人信誓旦旦點頭應聲。
待他們走遠後,如雪飲旋即發了信號,然後到之前與“顏乕穹”見麵的宅子等候。
許久,察覺到屏風後多了一個人影,她才輕聲客套低聲道:“王爺來呢?”
顏乕穹輕拂衣袂坐下來,刻意變聲問道:“姑娘今天約見本王,可有什麼重要消息交換?抑或,需要本王如何助你?”
“在王爺眼裏,你們的皇帝陛下如何?”如雪飲試探問道。
顏乕穹眸色微冷,毫不隱晦,冷冷道:“死不足惜,不足畏懼。”
如雪飲輕蹙眉心,這人似乎過分狂傲了,聽他的語氣似乎對這皇帝的寶座誌在必得。
一會兒,她才輕聲道:“那梵王如何?”
顏乕穹理所當然道:“城府可與本王相較。提到梵王,本王正好有一個他的秘密,不知道姑娘有沒有興趣知道。”
“條件。”如雪飲幹脆道。
顏乕穹秘笑,冷沉道:“還是以金鑾國等量消息作交換,這回本王先來。本王打探到,梵王在鬥文大會上部署自己的人脈,待丞相溫謙矩殺了墨景池,再取而代之。”
他果然要行動了。如雪飲在心裏默默叨念,又盤起心思打量屏風後的人,這人似乎什麼都知道,看來,在梵王螳螂捕蟬誰在後的時候,他也在後麵虎視眈眈。
這場角逐,將鹿死誰手呢?如雪飲下意識收緊拳頭,這一局不能押錯,罷了,還是等他鬥個你死我活,誰笑到最後,誰才是自己要找的人。
“姑娘……”屏風後的顏乕穹低沉提醒一聲,“到你了。”
如雪飲回過神來,輕搖頭說道:“抱歉,我今天來隻是想向王爺打探一下梵王和皇帝的事情,並沒有帶重要的消息過來。”
“你是存心來騙消息的?”顏乕穹冷聲道。
如雪飲不以為然回答:“王爺沒有得到我的回應,就把消息道出來。這,應該是你迫不及待想把消息傳遞給我吧?你希望我在這件事上摻和一腳,助你對付他吧?”
屏風後的顏乕穹忽然暗地竊笑,興趣盎然道:“他的確是本王最大的敵人,表麵上他沒有一兵一卒,實質是商靖國兩大暗勢力羅網殺手和暗夜兵團的頭。最厲害的情報網和殺手兵團都在他手中。”
如雪飲眸色微斂,未想到他竟如此厲害,他若把丞相府吞了,更加不可同日而語了。
低想了一會兒,她下意識把目光落到屏風處,那梵王是用什麼辦法讓自己聯係這個“顏乕穹”,自己跟屏風後的人的所說一切,是不是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如雪飲帶著滿心的憂忡離開了宅子,心想那梵王是個可怕的敵人。
若真要跟他結盟,將來除了當他的附屬品,絕對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
她緊閉眼睛一個勁在心裏呐喊,除去他,一定要除去他!
良久,她深呼吸,緩慢睜開眼睛,搖頭默念:“或許隻有他才有能力助我,我的目的隻是她,這天下的皇帝最後是誰,與我何幹?”
“籲……”
忽然一聲馬蹄叫讓她回過神來。
抬頭間,一輛馬車來到跟前。
如雪飲眸色半沉,看見馬車裏的人稍微掀開了一個簾角,是他,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