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鳳西灼伸來的手臂,像攙扶老人過馬路般將他扶起,一舉一動間都保持著應有的得體與禮貌。

誰知鳳西灼長臂一收,直接將手臂搭在她肩上,整個人靠了過來,曖昧道:“怎麼?怕本宮吃了你?”

她直接在心底爆了一句髒話。

嘖嘖,風流成性,風流成性呐。

依她推測,鳳西灼的性命怕是要交代在女人手上。

沒想到多年後,一語成讖,道破了鳳西灼無比風光,無比短暫而又無比悲哀的一生。

鳳西灼不知擰了什麼機關,狹小的一條隧道赫然出現於他們眼前。他抽出火折子,交到她手中。

順著那條幽暗縱深的小道,彎彎繞繞的走了半炷香的時間。一路上,鳳西灼都用手帕緊捂著口鼻,間斷的發出輕微的咳嗽聲。

顏慈的心思壓根不在鳳西灼上邊,而是一直想著逃離鎮國寺的事情。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慕吏的人很有可能把守住鎮國寺各個緊要出口,她若丟下鳳西灼獨自逃出生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不用說她還要找回洛香了。

可跟在鳳西灼身邊也不安全,慕吏的人正四處尋找他的下落。

思來想去下,她還是打算按兵不動,先跟在鳳西灼身邊再見機行事。

“殿下,我們這是去哪?”

鳳西灼腳步頓住,他從身上撕下一長塊布條遞給她。

“把這個圍在臉上。”

她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著鳳西灼的動作,將口鼻遮得嚴嚴實實的。可隨後鳳西灼又十分嚴肅的問她道:“顏慈,你怕嗎?”

她愣住,心中隱隱察覺一絲危機,那句“你想幹嘛”還沒問出來便被鳳西灼的雙臂緊緊一握,猛的撞入他懷抱裏。

緊隨其後的是一陣天旋地轉,順著隧道不停往下墜落,脊背磕磕撞撞刺痛她的神經。在外力的強作用下,她緊閉雙眼,雙手握拳抵在胸前。跟鳳西灼的胸膛隔開一定的距離,全然沒意識到鳳西灼在護著自己。

而自己則像雛鳥般蜷在他的羽翼之下。

“咚”地一聲,有什麼東西撞到了石塊。隻聽鳳西灼傳來一陣痛苦的悶哼聲,她忙關切道:“殿下沒事吧?”

鳳西灼沉聲道:“去把石頭推開。”

她動作輕緩的抽離鳳西灼的懷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堵在洞口前的石塊推開。

隻是這洞口著實有些小,正常人都走不出去,隻能慢慢爬出去,她回過頭向鳳西灼打了聲招呼。

“我在外邊等你。”

還沒等鳳西灼回應,她就連忙鑽了出去,沒心沒肺極了。

鳳西灼動動身子,順著洞口爬了出去,望著外邊空蕩蕩的山野,他不禁苦笑一聲。

罷了,人之本性就在於趨利避害。

他靠在洞口的石堆上,眺望著迷霧籠罩的山林,層層疊疊,不時有灰白的水滴凝於葉麵,聚成剔透的凝珠。

耳旁傳來沙沙聲,他猛地睜開眼,目光如雷電般迅捷靈敏。

“誰在那?”

從他左邊布滿青苔的石塊那探出一個腦袋。

“殿下,是我啊,顏慈。”

她攀扶著濕潤的石頭,縱身一躍跳過一條小水溝來到他麵前。

他眸色閃爍一下,出乎意外道:“你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