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她帶著洛香和燕燕來到沉香院,也就是顏川居住的院子。
據她觀察,顏川這人作息有些不規律,經常天亮才回家,上午過後沒多久便又悄無聲息的出了門。
眼下天都黑了還不見他回來,她尋思著顏川又打算在外廝混一晚。
於是她趁著顏川不在的時間來到沉香院,意圖把她的冊子拿回來。
沉香院很寬敞,院內有一小湖畔以及一座約莫四十尺高的的月台,月台朝北的方向便是主臥,餘下的亭台廂房皆是擺設。
沉香院雖然很大,但院內僅有一個下人,此人叫碧玉。
是顏川買回來的丫鬟,頗有些姿色。
雖說她是個丫鬟,可她在沉香院內過的卻是不遜於官家貴女的生活。
似乎顏川並不舍得讓她操持雜務。
她蹲在一旁的樹叢下,月光隱去,天地一片漆黑,她雙手搭在燕燕和洛香的肩膀上,小聲道:“待會洛香負責把碧玉支走,燕燕,你就負責去顏川的房間找東西。”
嗯,這樣的分配真是挺合適的。
空氣中沉默半晌,洛香顫顫發問:“那...姑娘你呢?”
燕燕附和著問:“對啊,你負責什麼?”
她異常嚴肅的說道:“我負責把風啊。”
此話一出,引來兩道嫌棄的目光,她揚眉拷問。
“你們以為把風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嗎?”
不簡單嗎...
她語氣一頓,解釋道:“這是需要耳聽八方眼觀四方,需要凝心凝神,更重要的是需要一種麵對突發情況的靈敏和及時反應能力的。”
燕燕茫然道:“聽不懂。”
她看看天色,生怕多耽誤一秒就多浪費一些時間,她拉起兩人催促道:“趕緊行動吧。”
願佛祖保佑她好運。
一切進展得十分順利,洛香支開碧玉後,燕燕立馬飛奔進去。
估摸著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她仍舊坐在草叢裏,背靠石牆,與漆黑的天色快要融為一體。
驀地,前方傳來人說話的聲音,她頓時警覺起來。
撥開雜草,伸頭一看,天,顏川居然回來了!
隻見顏川喝得醉醺醺的模樣,被兩人架著肩膀往沉香院走去,嘴裏還念念有詞道:“小爺我還沒喝夠!再喝!”
見顏川醉成這副鬼樣子她也就慢慢放心了。
眼下他們三人還未步入沉香院,她便趁人不察忙躬著腰小跑進入院內。
燕燕還在房中舉著火折子翻找冊子,床、枕頭、被子、書案、櫃子,能找的地方她都找了一遍,仍舊一無所獲。整間房子被她翻得亂七八糟的,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推門的聲音。
燕燕忙回過頭,隻聽道:“怎麼樣,找到了嗎?”
原來是顏慈,燕燕放下心來,語氣氣餒道:“我都快把屋子翻個底朝天了還是沒找到。”
“來不及了,我們趕緊撤。”
“啊?”
顏川的廂房四通八達,台基用大理石堆砌而成,足有十五尺高,回廊僅有一處階梯可下到地麵。
顏慈和燕燕從背麵溜出房間,顏川他們則從正麵台階處上來。
眼看著離地麵十五尺的距離,燕燕輕輕鬆鬆翻身躍下去,而顏慈的腳步停在那,說什麼也不敢往下跳。
後頭,顏川他們已經走上了台階,再晚一些恐怕難以脫身了。
她做了好幾個預備動作,仍舊毫無跳下去的勇氣,便隻能探出身子對樓下的燕燕小聲道:“你先走。”
門已經被推開,她連忙蹲下身,倚著牆邊,膝蓋和手掌緊貼地麵,整個人趴在
大理石上。
房間裏傳來男人的聲音道:“你還別說,要不是有老太爺護著他,就他這模樣,一堆人惦記著呢。”
“可不是,咱今日帶他去了勾欄,還被人當成小娘子調戲了,要不是我從中勸和,估計又得打起來。”
聽此話,顏慈的思緒停頓片刻,朝台階挪動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神色有些怔然,又聽道。
“噓!小心隔牆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