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至純至善之人,世上鮮有。

蘇巒猶豫了。

諸飛葉來到賊幫的大門下,遠遠就看到身姿玲瓏有致的少女懸掛於架子樓上,露出的腳丫子在黑夜下更顯嬌嫩,端的是楚楚可憐惹人疼。

隻不過他向來不欣賞沒腦子的人,任憑此人是如何美絕人寰,與他絲毫無關。

素心看清男人的麵孔後,立即警惕起來,她低聲道:“四爺,此人是顏定天身邊一等暗衛,諸飛葉。”

“哼,派一個暗衛過來就想糊弄我嗎?開門,讓手下那些草莽之輩去試試他的身手。”

兩扇簡陋木門緩緩打開,從裏邊湧出三十來人將諸飛葉團團圍住,在此劍拔弩張之時,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等等!”

聲音來自諸飛葉身後的姑娘,微風吹得她的白紗飄飄而起,但那麵容始終隱藏在幃帽之下,蘇巒立即揮手叫停。

素心對顏慈的聲音再熟悉不過,這聲音曾逼得她冷汗涔涔,逼得她險些出賣自己效忠的少閣主,她側頭道:“奴婢認得她的聲音,她就是顏慈。”

蘇巒狐疑“當真?”

素心咬牙切齒道:“奴婢願以項上人頭作保。”

看來此戰誌在必得,蘇巒來到滄州後從未有過如此開心的時刻,蘇巒絕美的臉龐笑得肆意張揚。

“顏慈是吧?你自刎在我麵前,我便放過你姐姐,如何?”

顏雪被風吹得搖搖晃晃,她手腕上已經被磨破了皮,疼得她直發抖,她好害怕啊。

她渾身冰涼,用腦中那尚存的一絲理智開口道:“四妹妹別聽他的!”

諸飛葉的手掌擒住那姑娘的肩膀,抬眸仰視著蘇巒:“你先將三小姐放下。”

蘇巒瞧了一眼繩索,眼看著那粗麻繩裂開一道口子,再不將人放下,到時候人掉了下去,可有的悔恨。

他親自將顏雪放下,攥在懷裏。

見此,諸飛葉也不好再猶豫,長劍出鞘,對著身旁的姑娘躬身道:“四小姐,對不住了。”

那姑娘先是一愣,對上諸飛葉那殺氣騰騰的瞳孔,立即扭頭就跑,不,不可能!

和風刺骨寒,空中有什麼東西打在她臉上,一滴一滴,甚是刺骨。

顏雪渾身無力,整個人都掛在蘇巒身上,她愕然大喊:“不!不要啊!四妹妹!”

顏雪直接悲痛過度,暈了過去。

長劍穿膛而過,鮮紅的血液染紅碧衣,白紗幃帽被劍氣劈成兩半,那身影直突突趴倒在地上,那姑娘側著頭,青絲遮住她半張濺血的臉,月色將她的臉頰照出幾分慘然。

就...這麼死了?

大地寂靜無聲,那些提著大刀的壯漢麵麵相覷,你看我我看你,紛紛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

顏慈死了?他不敢相信,雖聽聞顏慈不受顏定天待見,可遙想之前他險些栽在顏慈手上,還讓素心落到他們手中,怎麼說也不該死得如此悄無聲息,連一絲一毫的反抗都沒有,蘇巒開口:“素心,你親自去檢查一番,可別被人騙了。”

素心來到那具屍體前,正想翻動屍身時被諸飛葉的長劍擋住:“先將三小姐交到我們手上,這屍體任憑你處置。”

一道長鞭甩出纏住劍身,諸飛葉順勢鬆開劍柄,揮掌打在素心肩頭,素心咳出一口血,連連退步,握鞭的手止不住在顫抖。

好厲害的內功!

素心怒目圓睜:“還愣著幹什麼!上啊!”

話落,三十個壯漢前仆後繼的攻向諸飛葉,毫無章法的亂打讓諸飛葉輕輕鬆鬆就解決了十餘人。

這些個山中匪徒沒受過訓練,空有一身蠻力,加之身形壯碩,動起真刀子來,過於笨重了些。

若幫中匪徒盡是這些莽漢,他一人便可以滅了全幫。

最後一人倒在地上,諸飛葉站在那屍體前,衣袍未沾染半絲血滴。

蘇巒扶著顏雪的腰身,將她帶到平地之上,頷首點了點屍體:“她不是顏慈。”

他扼住顏雪細長的脖頸:“若不把真正的顏慈交出來,我便立即取了她的命。”

一處小樹林裏,顏定天端坐於輪椅上,毯子蓋住他的雙腿,蒼老的臉龐上寫滿擔憂。

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若褚飛葉不能將顏雪帶回,他恐怕不得不犧牲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