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慈回過頭望了一眼顏齊,月棱眉恨不能倒豎起來。

看到顏齊擔憂的神情後,她隻能慢慢放下怒火。

對著賈龐賠禮道歉,賈龐用自己的杯子盛滿酒,遞到她跟前:“公主若真心實意的道歉,就把這賠禮酒幹了。”

賈龐手上沾著幾滴血,血液順著杯口流到杯子裏。

其他人自然不會注意到,可她卻看得一清二楚。

她剛平複下去的心情又燃起火苗,這樣無恥下流的人著實讓她氣的不輕,她的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而後接過那杯酒,緩緩移到唇邊。

鳳西灼的目光緊盯著她,那張月白的臉蛋分明盛滿不甘和怒氣,兩隻瞳眸雖是彎彎的,帶著笑意,但那笑意分明是在掩人耳目,其實她的心裏比誰都要厭惡那杯酒,可是卻不得不喝下去。

但鳳西灼的心裏生出一種期待,他期待看到顏慈摔下那杯酒,繼續放肆囂張的指著賈龐的鼻子,大罵出口也好,拳打腳踢也好,總之,他希望看到顏慈生龍活虎的樣子。

盡管他經常教顏慈,要忍耐,要隱藏自己的情緒。

即使在極端憤怒的情況下,也能一笑置之,這樣,才算是成長,成熟,隻有這樣,她才能迎接未來無數的變故和反複無常的人情冷暖。

令他驚喜又意外的是,這次,顏慈比任何時刻都更無所顧忌,更張揚跋扈。

那杯酒停在顏慈嘴邊很久,就在眾人以為她要一飲而盡時,她迅速且精準無疑的將酒潑到賈龐的臉上。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酒珠子順著賈龐的額頭落在唇上,他立即抬袖胡亂擦著那些酒,滿身狼狽之態。

顏慈清笑著,逐字逐句的開口問:“王爺,酒可還好喝?”

鳳西灼登時笑出聲來,太子都領頭笑了,底下的大臣哪還需要顧慮什麼,整個大殿內人人都笑開了懷。

顏齊卻是愁眉苦臉的樣子,恨不能把顏慈拉出去好好教訓一番。

既然以後都要嫁給賈龐,何必在這時候把關係鬧得那麼僵,未來嫁到王府,苦的可是她自己啊。

賈龐顏麵盡失,但仍舊冷靜下來,衝著她道:“你給我等著!過幾日我就把你娶回來!看你還如何囂張。”

而後又勾出一抹醜陋之極的笑:“姐姐都到手了,還怕弟弟不肯就範麼?”

顏慈的笑容瞬間僵硬下來,原來賈龐一開始就是衝著顏川來的!

但很快她又抿起嘴角,一步步靠近賈龐,賈龐見她無所畏懼的樣子,不由得把腳跟往後退了一步:“那我就先恭賀王爺,馬到成功咯。”

賈龐打了一個寒顫。

顏慈繞過賈龐,來到那名護衛身前,望著他的眼睛,神色認真:“王爺雇傭你花了多少銀子?”

那護衛瞥了賈龐一眼,很快移開眼,試圖用眼神逼退她,她也不氣餒接著開口問:“要不我出十倍的價錢,換你來保護我?”

那護衛望著眼前的公主,一身翡翠暗花並蒂蓮古香緞交領襦裙,挽著元寶髻,發上垂掛著灑金珠蕊海棠金步搖,那股子清韻之香似由心而發,未掛香囊,卻仿佛幽香籠罩。

活脫脫一個小玉觀音。

沒等護衛回應,顏齊衝著太子行禮後,將她喚出殿外。

等兩人尋了東宮一處僻靜之地後,顏齊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簡直是在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