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晨到傍晚,顏慈隻感覺時間流逝得非常緩慢。

喪禮上該有的儀式一樣不落,隻是流水一樣過一遍,一切從簡,因此喪禮進展十分快速。原本至少要七日才能走完的流程,愣是壓縮到一日,能不快嗎?

眾人也在喪禮上見到了素麵朝天的長公主。

她全程未發一言,臉上也沒有過多悲傷的表情,在一片哀鴻哭聲裏,她顯得尤為平靜。但那種平靜與冷淡毫不相關,似乎是一種哀痛至極的平靜。

這很難形容。

有時候,任何人都無法看透顏慈的心緒。

她笑著,你不會覺得她是真正的開心快樂。她哭著,也不會有人認為她是真正的難過沮喪。

就像此刻,她看起來很平靜,但你無法質疑她是冷漠的。

偌大的靈堂裏,周瀾目不轉睛的看著顏慈的背影,直到一個聲音打破他的思緒。

“周大人,今晚長公主在大英殿設有酒席,您還打算參加嗎?”

宮女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耳熟。

周瀾打量著眼前的宮女,頓時他明白過來此人的身份。

他眉頭一皺,將宮女拉到一旁,低聲問:“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

宮女推開周瀾的手:“你放心,不會有人認出我的。”

周瀾放低聲音:“雪兒,你不能出現在皇宮裏。我會找人送你回府。”

喬裝後的顏雪依舊難掩渾身明媚的氣質,聽到周瀾要趕她出宮,她立即瞥了下嘴角,不滿道:“我偏不。今日好不容易混進皇宮,說什麼我也不會輕易離開。”

話音剛落,顏雪便推開周瀾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周瀾正打算追上她,不成想一個宮人急匆匆跑來道“大人,靈堂後殿鬧事了。”

周瀾擔憂的望著顏雪離去的方向,僅僅一會的功夫,她就跑得不見蹤影。他問:“何事?”

“您安排陪葬的那些人不聽命令,同謝統領鬧了起來。”

周瀾往後殿抬步走去,邊走邊指責道“這點小事都擺不平,真是廢物一個。”

見攝政王發怒,傳話的宮人自然不敢吱聲。

後殿裏外圍滿了人,多是一些看熱鬧的宮女太監,和一些無關緊要的官員。見攝政王一來,謝權立即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控訴那些不聽命令的人。

周瀾沒搭理他,而是先叫來禁軍,把後殿多餘之人趕出去,等場子清理幹淨了再命人把帶頭鬧事的人扣押到他麵前。

看了看眼前幾個不起眼的小嘍囉,再環視一圈在場之人,他使了使眼色,就見禁軍把長刀架在那些人的脖子上。帶頭鬧事的其中一人毫不畏懼,張開口大聲說道:“周大人!你下的旨令上沒有國璽印章,這就說明長公主對陪葬一事並不知情!”

“沒有國璽,看不到長公主,我們誓死不從!”

此話一出,陪葬之人眾誌成城,高喊道:“對!我們誓死不從!”

周瀾臉色一黑,顏慈曾說,隻要他們成了親,她就會把國璽交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