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都,長明宮,五進式的宮門大敞。

巍峨皇城裏,身著黑甲的士兵佇立於城牆邊緣。

冷冷的光線灑下,將本就肅穆威嚴的宮殿顯得愈發令人膽顫。

紫宸殿坐落於長明宮正中心的位置,往前二百尺是含元殿。

殿堂立於三重高台之上,台基高五十尺,殿前有水渠,左右架著橋梁。水裏閃著流光,仔細一看才發現是紅白相間的錦鯉在串動。

“兜了那麼大的圈子,原來是想讓朕借你一人。”

秦王身著親王皇服,極貴氣的綢緞製成,袍領露出五爪銀龍紋鑲邊,腰上束著方形玉帶,青玉質地,色澤通透潤麗。

男子肌膚如玉似的光滑,那雙含霧般朦朧的桃花眸裏多的是令人猜不透的神秘。

啟帝雙手背在身後:“此人蟄伏在南詔數十年之久。”

秦王注視著清水裏的錦鯉:“隻要他行事隱蔽就不會有人能察覺出來。”

啟帝回首審視了他一眼:“難得見你如此上心。”

秦王不語,神色中表露出若有若無的沉鬱,倒是符合他一貫給人的感覺。過了一會他才回道:“事關朝廷,兒臣自然要上心些。”

啟帝一笑:“朕倒是沒想到,那寶物竟然在顏慈手中,朕還以為鐵定是那看門的夫婦倆毀了去。”

他動身往殿內走:“罷了罷了,朕答應你就是。”

秦王躬身回道:“兒臣謝過父皇。”

男子有力穩健的說話聲逐漸消散於長明宮天頂下。

顏慈還是來到了顏府。

馬車一落就有仆婦前來接見,模樣陌生,想來是顏府又換過一批人。

仆婦一路將她引至擺滿宴席的正堂,她掃了一眼在場之人,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與人攀談的周瀾。

她衝著領路的人問道:“怎麼不見顏國公?”

“他老人家身體抱恙,不能出席,還望公主勿要見怪。”

這說辭倒是像提前準備好的。

她坐在主位上,琳琅滿目的飯菜被端了上來,她卻一點胃口也沒有,隻挑了些花生米和糕點進食。

中途周瀾借口離開,過了許久都未見他出現。

眼看著天色漸晚,她正打算找借口回宮時,顏齊向她走來道:“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她站起身不作猶疑道:“不了,本宮還有要事纏身。”

顏齊忙道:“是祖父,他有些話想跟你說。”

她腳步一頓,頓時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看著正堂一片歡聲笑語,她決然道:“我跟他...無話可說。”

顏齊窮追不舍,一路跟在她身後鍥而不舍道:“是很要緊的事,你聽我說。”

她不搭理,徑直往顏府正門走去,途經經居安閣時,裏麵傳來一陣清香,她下意識多嗅了幾口。

顏齊還跟在她身後喋喋不休的,見她正眼都不給一個,顏齊氣急便開口大喊:“顏慈!”

兩人停在居安閣的院門前,她回頭一看,這才發覺周圍已經徹底安靜下來。

月色籠罩大地,寒風拂草而過,不知怎的,從前被誤會成殺人凶手的經曆浮現於她腦海中,太陽穴猛地跳動幾下。

她抬眸,見阿茹還緊跟在她身後,這才鬆了口氣。

阿茹為人機敏,見長公主臉色有些不對勁,也不等她傳話,忙小跑上前攔住顏齊道:“侯爺!望您自重,殿下的名諱可不是您能隨意叫喚的!”

“況且我們殿下是皇室血脈,皇室中人,從來隻有一個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