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她竟這樣倚在門邊,睡著了。

屋內一片漆黑,她沒有點燈,摸索著繁縷的床榻躺了上去。

而她的床榻在另一邊,早些時候,她是沒有床的,至於是何時開始她在這間屋子有了一席之地,記不清了。

椒頌吸著被子上繁縷的味道,有些恍然,隨後又沉沉睡去。

☆☆☆ ☆☆☆

次日,她和斷川丟下一句:出門散心,便下了山。

再次睜眼卻是在一個小酒館裏。

“客官,客官,你該結酒錢了?”

“酒錢?我沒喝酒,我沒喝……”

她歪著腦袋,臉上微泛紅光,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抓著夥計的肩膀說:“你這人好生奇怪,怎麼長了兩個頭?”

夥計無奈地撥開了她的手,椒頌身形一晃,似乎就要倒下,夥計著急去扶,沒想到她竟硬生生站住了,隨後軟塌塌的跌回原處,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嚕。

夥計轉身對酒館老板道:“東家,這人喝醉了,可如何是好?”

酒館老板走到她身前,伏在耳旁輕聲問:“姑娘,你姓甚名誰,可有家人,我叫夥計去通知你的家人來接你回去?”

也不知她是否有聽清,她換了一隻手枕著頭囁嚅道:“蘭……簷初,蘭簷初……”

酒館老板一聽,這不是書院的蘭先生麼,忙使喚夥計去叫人。

此時蘭簷初正在屋簷下用戒尺拍打著麵前的頑皮孩童,酒館夥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二話不說就拉著他往酒館走。

一路上夥計大概描述了一下椒頌的模樣,蘭簷初心裏浮現出那個磕傷了腿,疼的齜牙咧嘴的女子。

待看到那醉的像一灘爛泥的人兒,他真想裝作不認識,扭頭就走。

虧得那酒館老板“心眼好”,和夥計兩人架著椒頌就往蘭簷初背上送。

“駕,駕,馬兒你跑快一點……”

椒頌夾著“馬腹”不斷催促,蘭簷初無奈,但還是加快了步子。

她的兩根小腿亂蹬,好幾次險些從蘭簷初背上摔下去,蘭簷初心想:他腦子一定是抽筋了,才會答應酒館老板把人接走。

幾經折騰才回到那方小院,他把椒頌往地上一扔,自己也隨即靠著門邊坐下了,喘了好幾口粗氣。

再看看椒頌,此時卻老實的很,頭枕在門邊的石塊上睡得香滋滋的,渾然不知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一隻蚊子“叮”醒了,伸手一摸,腿上好大一隻“包”。

“醒了?”

椒頌抬頭,一個男人正俯視著她。

“蘭簷初?我怎麼會在這?”

“當然是我帶你回來的,不然你以為呢。”

蘭簷初雙手放到背後,儼然一副開始教訓人的樣子。

椒頌頂著迷離的眼神,還分不清楚狀況道:“我是說,你就把我扔在這了?”

蘭簷初不置可否。

“你好歹把我背進屋啊,你看這蚊子多得很,被咬了很癢的。”

她隔著衣物摩挲著被咬的部位,真是癢的很,隨後拍拍屁股,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椒頌左腳剛跨進門就被蘭簷初攔了下來,“夜黑風高,孤男寡女,你還是早些回去吧,恕我不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