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張鈺對於李朝月的開屏翻了個白眼。
炫耀！這是赤裸裸的炫耀！
宋明姝被他的開心感染，笑著回:“我自然選劍。”隨後和木知煦一起走到兩人旁邊。
宋明姝拿出一方手帕遞給氣息不穩的張鈺，讓她擦拭額間的汗，一雙眼睛微亮，真誠感歎:“師姐的刀用的好漂亮。”
張鈺聞言立馬支棱起來，“那當然，我的寒夢刀可是天下第一刀。”說完看似不著痕跡，實際無比明顯地斜了李朝月一眼。
李朝月:“……”
明明贏了，怎麼感覺輸了。
隨即幽怨地看向木知煦:“師弟，我也要擦汗。”
師弟……師弟又退遠了些。
李朝月更鬱悶，看向宋明姝，“小師妹，我的鴉殺劍也是天下第一。”
宋明姝毫不猶豫反駁，“我爹爹的劍才是第一。”
“那我的劍天下第二。”
“天下第二是我兄長的劍。”
張鈺不客氣地笑出聲，李朝月自閉地閉上了嘴，覺得自己今天可能不宜開口。宋明姝也笑著倚在二師姐身上，木知煦都小幅度地勾了勾嘴角。
鬆棲山眾人的快樂建立在擠兌大師兄身上。
擠兌完大師兄，就該給宋明姝選一把趁手的劍了。
一行人依舊去了那個陣法，不同的是這次隻有宋明姝一人進去。
太虛派作為破道之首，兵器自然琳琅滿目。
宋明姝穿梭在刀劍之間，刀劍泛出的寒光映照著她一個人的身影，宋明姝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她想起了無名，相由心生，那劍呢？劍也一樣的吧。
停下腳步，宋明姝望著圍繞著她的劍，有一瞬間覺得四周在不斷旋轉，幾乎要把她淹沒。
於是宋明姝閉上眼，她從前纏著爹爹兄長教她習劍隻是因為好玩，那如今呢？
她想起大師兄的鴉殺劍，一劍足可平不平，還有師姐的寒夢，水落魚梁淺，天寒夢澤深，那樣的名字卻配一把渾身赤紅的刀。
如今習劍似乎也是因為意外來到鬆棲山，要是沒有這次意外，她會拿起什麼樣的劍，她還會拿劍嗎？
宋明姝心中有了定奪，朝深處走去，沿途的劍變得普通起來，最後在一把連介紹名諱都沒有的木劍前站定。
若是沒有鬆棲山，她依舊會拿起劍，就像小時候拿起那把木劍一樣。
懵懂的稚女最初的劍便是一把木劍，就連方才那麼多把劍她隨手拿的也是一把木劍。
看呐，天生有緣。
榆木製的劍握在手上是一種溫和的暖，暖的讓宋明姝無故漫起一層水霧，她隔著水霧仿佛在和小時候的自己對望。
滾燙的淚落在劍身上，宋明姝擦擦眼睛，啟動離開的陣法。和煦的陽光驟然出現，宋明姝眯著眼，用手擋著頭頂。
在外的眾人驚訝地看著宋明姝手中的木劍。
張鈺捅了捅旁邊的木知煦，湊近了小聲嗶嗶：“師弟你陣法出錯了？不是師妹怎麼拿了一把初學用的木劍啊？”說到後麵，聲音都有點劈。
木知煦：“不會的。”
宋明姝迎著他們驚訝懷疑自我的眼光，朝他們笑了笑。
回去的路上，眾人各懷鬼胎。張鈺懷疑三師弟把宋明姝傳到隻有破銅爛鐵的角落去了；李朝月在回想門中誰使木劍，思考怎麼教小師妹劍法；而木知煦在想小師妹究竟想走什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