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球載著我們靜靜飛翔在高空已有兩日。
身旁流雲奔湧,群山浮動,滾滾的雲流翻山而過,直瀉深穀,似流水瀑布,氣勢磅礴,宏偉壯觀。
我笑著抬起手,任憑厚實柔軟的雲從我指縫間穿過。
側頭看著相柳,他的臉上比平日多了幾分愜意。
“後日便到壽麻國了。”
相柳神情平靜地說。
兩日後便到玉山了,看著相柳亮閃閃的眼眸,我卻有些不安起來。
“你...送我去玉山,是為了讓我走嗎?”
相柳轉頭看了我一眼,又慢慢望向前方。
“我隻想你平安。”
聽到這簡單的幾個字,我腦海裏閃過一幕幕與相柳相識到現在相依的畫麵。
我哽咽著說:“相柳,如果隻剩下我一人獨活,即使我什麼都有,卻唯獨沒有你...”
“你不會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相柳的身後是漂浮的連綿起伏的雲,宛如浮動在海上的小島,高高低低連成望不到頭的長卷。
“你...此生若一定要背負沉重的道義,那麼我小夭,不會扔下你一人。”
我緊緊握住相柳的手。
我知道,你不願我與你一起赴死,但我已錯過你一次,這次說什麼我都絕對不會放手。
相柳低頭看了看,又抬頭望向我。
我看著相柳的眼睛堅定地說:“今生,你活我便隨,你死我便跟,你甩不掉我了。”
相柳不再說話,用指尖心疼地摸著我的臉頰。
突然,我隻覺周邊一下子被寒氣圍繞,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怎麼了?”
相柳扶住我微微在發抖的肩。
我抬眼看到相柳眼眸倒影裏的我,周身正散發著縷縷寒氣,而額間桃花印卻在隱隱發光。
“我...我覺得好冷...”
我用雙手緊緊抱住自己,仿佛到了冰窟一般。
“毛球,快下去。”
相柳快速取下我頭上的發簪,趕緊拍了拍毛球,毛球立即掉頭往下飛去。
耳邊刮過急速的風,我感覺相柳在抱著我,給我輸送靈力。
但不管我怎麼擠進這個溫暖的懷抱,想要接收這些熱騰騰的靈氣,都還是完全擋不住身體裏莫名冒出的持續不斷的寒冷。
“相柳...不要浪費...你的靈力...”
我小聲說著,卻不知相柳聽到沒有。
我感覺睫毛已凍上一層雪霜,嘴唇也已凍僵,眼皮上像有一塊寒冰覆著,我慢慢地閉上眼睛。
“小夭...”
“別睡,小夭。”
恍惚間,我聽到相柳在喚我,可我此刻真的好累...
......
過了很久,我慢慢睜開眼,驚坐起來。
此時,我正躺在琉璃島木屋的榻上。
啊陶站在窗前背對我,床榻前印著被夕陽拉長了的身影。
“你醒了?”
啊陶轉過身滿臉笑意。
“怎麼?看到我不高興啊?”
我警惕地看了看周圍,然後不安地盯著阿陶。
“王姬可真是沒信用,我幫了你,你卻失信於我。”
阿陶拿起一塊潔白的紗巾擦了擦手。
我定睛一看,那是...
“你還給我,不要動我的東西!”
我大聲地對著阿陶說。
來不及穿鞋,快速奔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