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文章之發展,由易至難,由簡至繁。而作家之門檻,由高變低,由低變無。何則?事物發展之規律也。
詩緣情而綺靡,賦體物而瀏亮。碑披文以相質,誄纏綿而悽愴。銘博約而溫潤,箴頓挫而清壯。頌優遊以彬蔚,論精微而朗暢。奏平徹以閑雅,說煒曄而譎誑。雖區分之在茲,亦禁邪而製放。要辭達而理舉,故無取乎冗長。—陸機《文賦》
先秦百家爭鳴,兩漢辭賦並興,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而今我之為小說者,必明其發展,方可提筆。
中國的小說曆經前秦的古代神話小說、漢晉六朝的誌人誌怪小說、隋唐的傳奇小說、宋元的話本小說、明清的章回小說、現當代的白話小說以及近年來興起的網絡小說約三千多個春秋的洗禮。
“小說”一詞最早見於《莊子·外物》:飾小說以幹縣令,其於大達亦遠矣。是說舉著細小的釣竿釣魚,奔走於灌溉用的溝渠之間,隻能釣到泥鰍之類的小魚,而想獲得大魚可就難了。靠修飾瑣屑的言論以求高名美譽,那和玄妙的大道相比,可就差得遠了。春秋戰國時,學派林立,百家爭鳴,許多學人策士為說服王侯接受其思想學說,往往設譬取喻,征引史事,巧借神話,多用寓言,以便修飾言說以增強文章效果。莊子認為此皆微不足道,故謂之“小說”,即“瑣屑之言,非道術所在”“淺識小道”,也就是瑣屑淺薄的言論與小道理之意,正是小說之為小說的本來含義。
勿論古今,皆為講故事也。由虛至實,自尊及卑,由簡及繁。昔有錢學森之問,今有鄙人不才之疑,小說如今大多為爽文,已不複為小說矣。但求一時之愉快,轉頭故事已不在。故小說吾難為也,不如仿培根隨想集,隨時隨地,想記就記。乘興而來,興盡而歸。不必拘泥每日四千字,須知老舍每天才一千。不必拘泥收益有多少,生前富貴應無分,身後文章合有名。
今之作者,或追名逐利,不顧作品之好壞,硬湊字數為真諦。或降格以求,隻顧無腦之爽文,不顧主旨和意義。或千篇一律,章節情節可重複,書雖不同視相近。
鄙人一不為利,二不湊字,三抒己見,成一家言(或可與讀者共創,未嚐不可)
不求流芳於後世,但求問心無愧之。
即為隨時隨筆記,萬事萬物皆可記。
本欲在此便停筆,一章最低一千字?
如何行雲如流水,如何抒發心中誌。
標點符號不算字?魯迅先生曾去此。
無語無語真無語,滿腔熱情無處去。
但以此處為日記,言誌抒情亦練辭。
奉勸平台去此規。若無字限廢話危。
言簡意賅海明威,久餓處寒為無廢。
奈何奈何其奈何,吾本萬言無處說。
昔日作家何其少,書寫材料價亦高。
不論洛陽紙何貴,學習條件亦不高。
左思十年磨一劍,三都賦者方顯現。
子長一生為一書,史家絕唱後世慕。
十年辛苦不尋常,紅樓滿紙皆荒唐。
盡覽前賢思己見,一生一書吾之願。
一日作畫難賣出,一年作畫畫頓無。
一生一書一雙人,永不完結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