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夜空,如黑紗罩住了天空,常楓鎮的人們正安然入睡。西方的林中深處幾隻鳥兒“簌簌”衝上夜空,竹林一陣騷動,半晌又恢複無恙。
竹林內,劍拔弩張。
楚錦年手持利劍與兩個黑衣人對峙著,滴滴鮮血滑落劍刃融入泥土。
“楚公子,莫要掙紮了,乖乖跟我們走,你還能留一條命!”
楚錦年唇角勾了勾,看著著實溫良無害,眼角一顆淚痣更顯柔和,垂眸,長睫似蝶翅撲閃兩下,眼底卻如冰窖,黑的發亮的眼珠無一絲溫度。
“想讓本公子跟你們走?何不直接讓你們那狗主子跪著來見本公子!”言罷,楚錦年驟然出劍,衣袂翻飛,上好的暗紋錦緞衣衫已血汙斑斑。
其中一個黑衣人措手不及,寒光閃過,喉間已見血。
“你……”剛吐出一個字,中劍的黑衣人猛的栽倒在地,刹那塵土飛揚,竹葉飄飄落落。
楚錦年來不及處理唇邊溢出的血跡,側身躲避另一個黑衣人的攻擊。
二人身形似鬼魅,在竹林間穿梭打鬥,刀光劍影間,竹葉嘩然掉落,鋪就肅殺間瀕死的一片生機。
頃刻,黑衣人已占上風,楚錦年節節敗退。
剛那割喉一擊,已是窮途末路。
“錚——”劍刃相撞擦出火花,發出刺耳的尖銳聲。
楚錦年隻覺得胸腔一陣生悶,血脈上湧,他眸光一暗,任由黑衣人的長劍刺向腹部。
熱流湧出,黑衣人眸中盡是疑惑,楚錦年卻笑了:“哈哈哈……”黑衣人惱羞成怒,欲拔劍,誰料中劍之人猛然伸出手緊握劍刃,仿佛不知疼痛。
“瘋子!”黑衣人咬牙切齒,早聽聞楚家二公子性情瘋癲,捉摸不透,今可讓他明白了個真切。
楚錦年對上黑衣人欲火中燒的眼神,眼底癲狂之色翻湧:“小兄弟……黃泉路上好作伴!”言罷,從衣襟中扯出一張明黃色符咒,迅速抹上自己的血跡。
黑衣人驚駭,血髓符!以血為祭,一旦祭出,血祭之人將與方圓三裏的活物同歸於盡!此符乃朱雀國禁物。
一道無形罹風自符咒處爆開,黑衣人“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栽倒在地。楚錦年躺在地上卸下一口氣,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近一個月的追殺已經讓他筋疲力盡。意識消散之際,他隱約覺得有何物鑽入了心口……
翌日下午,細碎陽光散落,擁抱寧靜的常楓鎮。
一行人自東邊而來,身著墨色雲紋錦袍,負銀光長劍,惹得鎮上的人們紛紛駐足觀看。
領頭之人朝眾人拱手:“叨擾一下了,各位鄉親,我們是來自蕪月宗的弟子,奉命來此處查理要事。請問一下誰是接線人?”他的聲音似流水淌入眾人心田,不禁讓人對他多幾分好感,一看樣貌也是眉彎如鉤,明眸善睞,讓不少小女子紅了臉竊竊私語。
一老者捋捋胡須站起身:“我便是接線人,公孫蕪宗主已特地吩咐過,請諸位隨我來。”
一行人隨老者來到一處偏僻酒樓,酒菜已備好。
“諸位叫我康伯就好,你們大老遠來還未進食,我們先吃點東西吧。”
眾人落座,剛搭話的男子開口:“有勞康伯了,邊說邊吃吧。”
“昨夜,西邊竹林傳來‘嘩啦啦’一片巨響,那時天色已晚,我隻當是風大,今早前去,竟見竹林中央的竹子被斬斷,地上到處都是斷竹,奇怪的是被斬斷的竹子都極其平整,高度也統一……”康伯抿一口熱茶,眼底流露出一絲疑惑:“正當我要返回之時,卻踩中了一軟綿綿的東西,掀開竹子一看,是屍體。”
蕪月宗弟子皺著眉思索,唯有剛搭話的男子吃的津津有味,還時不時點點頭。
“陸師兄!”二師妹孫芷婷嗬斥一聲。
陸行舟不緊不慢的擦擦嘴角,道:“麻煩康伯帶我去一趟,其他人先在這裏進食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