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夏微怔,怎麼都沒有想到顧澤愷竟然會為蘇暖做到這樣的地步。
在她看來,身體的忠誠才是愛情的前提,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無非就是用情不深而已!
“那藥是你下的?”
怔愣隻是片刻,林盛夏隨後開口。
這下次,吃驚的人卻變成了溫致遠!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林盛夏在於自己短短幾句的交談之中竟然已經得到了這麼重要的訊息,更何況自己確定他之前並沒有說些逾越的話。
溫致遠不說話,隻是沉默的看向林盛夏。
此時不論是承認還是不承認,他都會惹來一身麻煩,所幸也就不說不錯了!
“你那麼緊張做什麼?要是惜之回來看到還指不定多麼心疼呢!”
林盛夏的聲音淡淡的,除卻知交的幾個好友之外,對待外人她從來都是這副冷靜的模樣,看在溫致遠眼裏更是忍不住的一聲歎息。
如果一開始澤愷愛上的人是林盛夏,恐怕這兩人強強聯手,在商界恐怕沒有人能夠成為他們的對手!
沉睡的野獸與精明狡黠的狐狸,可不就是絕配麼!
“你怎麼知道那藥是我下的?”
溫致遠想了想,在林盛夏不冷不熱的眼神中,終究還是開了口。
“不過是用話詐你罷了!”
林盛夏開口的片刻,慕惜之端了杯溫水走了過來。
“這裏的清水都是用冰-冰過的,對你的身體不好,我又找人去端了杯溫水來,耽誤了些時間!”慕惜之人如其名,溫婉可人。
當初在念書時,自己與以寧的飲食起居被她照顧的滴水不漏,可也因為她這溫婉的性子,沒有少被別人欺負!
思及此,林盛夏的眼神多少有些懷念。
溫致遠將林盛夏的眼神變化看在眼中,他才不相信之前林盛夏所說的隻是用話詐自己罷了,她分明是有十足十的把握,才會對自己開口的!
“早知道這麼麻煩,還不如不讓你去呢,剛才你老公還問怎麼這麼長時間你沒回來。”
林盛夏的眼神落在溫致遠身上,看不出是什麼意思。
卻莫名的讓溫致遠後背一冷。
慕惜之臉上飛起兩朵紅雲,輕推了下林盛夏的手,卻又想起她還懷著孩子,煞白了臉。
“我又不是瓷娃娃,不用那麼緊張!”
林盛夏無奈的聳了聳肩膀,惜之的性子還真的像是她媽媽,總是擔心這擔心那,一刻也不停下來。
想到記憶裏那溫柔的身影,林盛夏的心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盛夏,我看顧家人對你的態度那麼差,現在連蘇暖都來了,萬一顧澤愷——”慕惜之剛才去端水的時候分明看到顧澤愷與那蘇暖站在陽台角落處不知道說些什麼,在想起之前盛夏對自己說的話,心裏暗暗的擔憂。
“有什麼好擔心的,今天不論誰來了結果都一樣。”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慕惜之大吃一驚,就連溫致遠都用著別有深意的眼神看向林盛夏。
她怎麼會如此的篤定?就連蘇暖來的都不擔心?
隻是這問題的答案,恐怕也隻有林盛夏才能夠解答了。
“澤愷,你還在怨我不告而別麼?”蘇暖隨著顧澤愷走到陽台無人的角落中,一雙水眸深深的凝視著顧澤愷冷峻的麵容。
之前她原本想要在冷靜幾日,可是當顧允兒來到家裏對她說今晚務必要來顧家晚宴時,她敏感的察覺到似乎發生了什麼事,可不論她怎麼追問顧允兒就是不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說完這話連進來坐一坐都沒有,遞給她張請帖就又走了。
那間套房,原本就是養母在T市的房產,因地處偏僻她從未告訴過顧澤愷,心裏多少還是出於自卑。
可顧允兒就不同了,如果自己嫁過去的話,她便成了自己的小姑子。兩人年齡相仿,雖然隻見過幾次麵倒也是相談甚歡,顧允兒脾氣在自己看來雖不太好,但她多忍耐一下也就過去了。因為她常年都待在國外,所以蘇暖倒也沒避諱過顧允兒,在T市唯一知道自己養母房產的也隻有她一個人。
顧澤愷收斂起了寒霜,在麵對著蘇暖時,他骨子裏的溫柔盡顯無遺。
“怎麼會,如果不是那林盛夏對你說了什麼,你又怎麼可能在那樣的時候離開我?”顧澤愷說這話時溫柔的將蘇暖摟入懷中,隻是眉眼在提及林盛夏這三個字時,難掩憤怒。
蘇暖聞言心提到嗓子口,不知道在自己離開之後林盛夏到底有沒有對顧家的人提起當年的事!
“我的結婚報告已經遞交上去了,澤愷,我不會再離開了,你還——願意不願意要我?”
蘇暖盈盈的抬起頭來,纖長的睫毛顫抖著將瞳孔內的霧氣斂起,淚水順著眼角滑落,那模樣看著楚楚動人。
顧澤愷的大掌隔著薄薄的衣料輕撫著蘇暖的背脊,卻遲遲沒有回答。
蘇暖察覺不對,抬起頭來看向顧澤愷,卻見他的視線定定的落在宴會廳內的某一處,似沒聽到她的聲音似的。
順著那視線望去,林盛夏儀態得體的模樣映入到蘇暖的眼中,見到自己注意到她,臉上也沒半分的異樣,隻是平靜的舉起手中的高腳杯向她示意,嘴角的笑容自然大方。
反倒是蘇暖自己在見到那笑容時,瞬間便聯想到那一日林盛夏對她挑明的事!
“我知道,救他的人並不是你。”
林盛夏冷淡的話語猶如夢魘般再次在腦海中回蕩著,緊抓著顧澤愷襯衫衣料,甚至連骨節都泛了白。
看出蘇暖對林盛夏心底的恐懼,顧澤愷的眉峰擰的更緊,現如今他隻知道林盛夏找過蘇暖,可對於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卻一無所知!
“林盛夏當初到底對你說了什麼?讓你在那個節骨眼離我而去?”
顧澤愷的聲音還帶著冰冷的味道,隔著落地的玻璃窗,他看向林盛夏的眼神中滿是嘲諷!
蘇暖大駭,如水的眼眸瞪的大大的,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最終,所有的鬱結隻不過化為一句——
“什麼——都沒說!”
顧澤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分明是不相信的!可是蘇暖的態度又很明顯的擺在那裏,不管他信也好不信也罷,自己是半個字都不會透露出來的。
落地窗外,波濤暗湧。
而落地窗內,暫時一片歌舞升平。
“林家丫頭,今天是允兒做的不對,回家之後我一定會好好的罰她!”
顧弘文一頭銀白發被仔細的梳在耳後,歲月在那張理應飽經風霜的臉上並未留下多少的痕跡。
舉手投足的貴氣令他不怒而威!
林盛夏收回自己的視線,側過身去直視著顧弘文的眼睛,那眼神裏有試探,有警惕,更多的卻像是透過她看向另外的一個人。
她的心頭劃過疑惑,麵色上卻不動聲色。
不論顧爺爺透過自己看的是誰,想必——都是自己所認識的人!
“我怎麼可能會跟允兒置氣的,還請顧爺爺不要為了這點小事兒就跟她鬧的不愉快!畢竟是小孩子脾氣,如果不是聽到了些什麼,也不會對我有這麼強的敵意。”林盛夏的眼睛若有似無的看向謝青鴿,恰好此時對方也在看向她。
那眼神中隱忍的憤怒與不屑,絲毫不加遮掩。
林盛夏看的分明,顧家奶奶眼底的憤怒夾雜著一絲絲妒恨,絕對不會是表麵上的這麼簡單。
不動聲色的別開眼睛,這顧家的水不會比林家淺多少,看來往後的日子裏——
自己便是走不出那水深火熱了。
顧弘文冷哼一聲,林盛夏說的這是場麵話他如何能聽不懂,允兒雖然是被他們家養的驕縱了一些,可也從來都這麼的沒規矩。
如果不是有人授意的話,她怎麼會這麼的有恃無恐?
“答應你的事,我稍後便會宣布,隻是希望蘇暖的到來不會令你反悔!”顧弘文沉默片刻再度開口,隻是話語中多有試探的味道。
林盛夏似沒聽出,嘴角勾起淺淺一笑。
“我還是那句老話,隻要您做到答應我的事情,我自然也不會反悔!顧林兩家斷交如此之久,原本合作無隙的關係分崩離析,憑白倒讓別人鑽了空子,我想顧爺爺嘴上不說什麼,心裏也會有想法的!”林盛夏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隻是說出來的話讓顧弘文麵上一靜。
以前林顧兩家老人還在的時候,T市的商界全然被他們兩家霸占,可謂是一枝獨秀。
可自從發出了那件事之後,林顧兩家斷交,平白讓一些從未出過頭的企業占了便宜。
恰在這時,有政界新秀舉杯向著顧弘文走來,兩人的交談暫時被打斷。
林盛夏卻也不介意,隻是點點頭向著一旁踱步。
宴會進行有些時間了。
像是這樣的場合,女賓們就是陪襯的存在,應酬似的打過了招呼之後,幾個相熟的人便聚集到一起討論著最新的八卦。
林盛夏卻與那群人格格不入,悠閑的倚靠著牆壁,看著傅婉儀帶著傅雯雯神色諂媚的靠近那一群群的圈子,可總是沒說兩句話便被逼欠身離開。
嘴角勾起冷諷的笑,她自然看得出來傅婉儀借著今天晚上的機會想要讓傅雯雯融入到上流社會的環境之中,那迫不及待的模樣憑白的讓人看了笑話。
要知道,每個圈子都有每個圈子的規矩。
新來的人想要融入其中可謂是難上加難,畢竟沒有人想要在說私密話的時候還被不熟悉的人看著,聽著。
傅婉儀如果知趣的話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待在原處,等著旁人上前來結交攀談,這樣也不至於失了身份被那小圈子裏的人嫌惡!
林盛夏的眼神再度遊向林毅雄那邊。
果不其然的,傅婉儀的急迫被他全然的收入到眼裏,氣惱的他想要上前不讓他們丟人現眼,可在場還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著實讓他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