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愷甚至是將醫生推薦的藥品一樣買了一堆,就連刷卡的時候也不曾看過數額一眼。
他想要將最好的東西都買給顧太太!
“爸爸,有輛救護車!”糖糖小小的腦袋望向車窗外,紅藍的燈光伴隨著警鳴聲傳進了兩個人的耳中,在這樣雷雨的天裏顯得尤為的刺耳。
“恩!”顧澤愷敷衍似的恩了一聲,現在他隻想要回家將東西交給顧太太,那個倔強的女人!
其實顧澤愷與糖糖兩個人都不知道,他們心心念念的女人此時就在那輛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救護車之上。
她的手上沾滿了鮮血,用著浴巾死死的摁壓著元牧陽大腿上的傷口。
死死的——
病房的外麵,林盛夏的手裏還攥緊著浴巾,原本鬆軟的布料已經全被血給沾滿,烏黑的發自然的垂落在身體兩側,將她臉上所有的表情都給遮住。
輪椅被推動的聲音傳進她的耳中,偏側過頭去一看,沈晟勳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旁。
有段時間沒有見麵,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憔悴,襯衫有些皺巴巴的,一看便是很長時間沒有經過打理的。
“大腿處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要是在晚來會兒這人就沒救了!”沈晟勳的聲音很冷淡,或許是因為在醫院裏見到過太多的生死,他早已經漠然了起來。
林盛夏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那張一貫冷靜的麵龐沒有什麼表情,旁人自然也是不能夠從臉上看出些什麼的!
“謝謝你。”好半天,幹澀的三個字才從林盛夏的口中說出來。
“不過,他身上的那些傷痕,肯定不是一次就能夠弄成這樣的,或許從小——”沈晟勳或許是顧忌這是林盛夏送來的人,沒有將後麵的話說出來。
“並且他的血液似乎也有問題,我已經采集血樣送去化驗,如果有問題會通知你。”
林盛夏再度的沉默了下,這次沈晟勳也跟著沉默了起來,涔薄的唇瓣張合了許久,就是沒發出聲音。
“我進去看看他。”
林盛夏站起身來,暈眩感傳來,她忙用手指抵在雪白的牆壁上,手心裏傳來死一般的涼意。
“她還好麼?”見林盛夏想要離開,沈晟勳終於還是將這句話問出了口。
這個她,自然是林盛夏的閨蜜,葉以寧!
林盛夏的眸光瞬間變得有些冷了,或許是之前剛剛接受過沈晟勳的幫助,她並不好說多麼過分的話。
“想要知道她好不好,為什麼不打電話親自去問她?”許久,她隻是說了這麼一句不鹹不淡的話。
“我給她打過,她將我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我怎麼都聯係不上她!”沈晟勳的手肘抵在輪椅扶手上,俊逸的臉龐遍布著挫敗的情緒!
“沈晟勳——”
林盛夏突然轉過頭來看著他的臉,眼神冷淡,卻帶著女性獨有的堅韌。
“如果你沒有分清楚死人與活人哪個更為重要,就請你不要去找以寧,我不想要讓她的青春浪費在你這樣的男人身上。”
林盛夏這話說的絲毫不摻雜對殘疾人的歧視,她隻是想要讓沈晟勳明白,有些女人動情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不要在想的不明不白的時候還糾纏不休,這樣不論對誰都是一種傷害!
“可若是你想明白了,打電話給我,我會將你的意思轉達給以寧,至於她還要不要你,那就是她的決定了!”
林盛夏能夠為葉以寧做的,隻有這麼多了!
說完那話,也不管沈晟勳到底有沒有想清楚,她推開高級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病房內很安靜,加濕器與心跳記錄儀運作著。
元牧陽麵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濃密的眼睫闔在臉上,大腿上的傷口已經縫合包紮好了,鎮定劑的藥效還沒有過去。
他一時半會也清醒不過來。
林盛夏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安靜的凝視著元牧陽的這張臉。
她第一次見到他時應該是在顧宅宣布婚訊的那個晚宴上,他穿著鐵灰色量身定製西裝站在角落裏,見到她望去的視線沒有半分心虛,舉起手裏盛有香檳的高腳杯向她示意。
她原本以為,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
可是現在的林盛夏,卻著實不敢這樣認為了——
之前,她肯定是見過元牧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