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婚姻這門課程裏,她與顧澤愷,其實都隻修到了零分!
“是啊!你就當我之前開玩笑好了,見蘇暖被你疼寵嗬護,我的心裏也忍不住的生出嗔癡來,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發現了!”無所謂的笑了笑,林盛夏所幸站起身來,不想在多言。
她要的,不過是將心底積壓已久的真相說出來,至於顧澤愷信或是不信,對於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差別。
傳聞有一毒物名為見血封喉,樹汁劇毒,由傷口進入人體內會引起中毒,心髒麻痹血液凝固,最終在短時間內致人死亡。
可在林盛夏的眼中看來,情愛之毒卻比見血封喉更為凶烈,紅塵一夢之中,情能見血,愛能封喉。
“站住!”顧澤愷見林盛夏想要離開,烈豹般的矯健身形快速移動到她的麵前,擋住林盛夏的去路。
“你在流掉小黃豆的時候可有一絲猶豫?”顧澤愷終究還是不相信林盛夏做出了這般殘忍的事情,明明他們一家四口前幾日還一起照過相的,可為何轉眼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許是沒有想到顧澤愷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林盛夏沉默了很長時間,她的眼神卻落在了顧澤愷的脖頸之上,細細的紅繩掛在那上麵,那是自己曾經送給他的玉佛。
那時候自己的心裏縱然對他有千般的怨氣萬般的無奈,卻也從來都不希望他會出事。
隻是林盛夏此時卻後悔了,若是顧澤愷當時死在邊境,不……若是顧澤愷死在當日的樹林內,或許殘留在她腦海中的形象,將是最完美的。
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於恍惚,又好長時間沒給他一個回答,顧澤愷的手指深深陷入到她嬌嫩的皮肉當中,越發的收緊了起來。
因著疼痛,林盛夏終於回過神來。
“哦,沒什麼好猶豫的,打了麻醉針之後一會兒就沒有感覺了。”林盛夏將手冷淡至極的從顧澤愷手心裏抽了出來,將話故意說得輕描淡寫,好似玩兒似的。
林盛夏卻不知道這話卻讓顧澤愷已經到了唇邊的聲音泯滅了下去,他想要說,他們兩個人還年輕,就算是小黃豆沒了,他們以後還會有很多的孩子。
可林盛夏滿不在乎的態度,令他連裝出來的冷靜都無法維持!
“所以是樓下送你來的男人陪你一起去做的手術?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在和我沒離婚之前另結新歡?”這幾近侮辱性的話語令林盛夏清楚的看到了顧澤愷眼神裏的滔天怒濤,她的靈魂似乎與肉體分離了開來,其實明明是痛的,但卻又不是那麼的痛。
林盛夏這般倔強的女人,心裏再難受,卻也不過就是抿了抿唇淺笑出聲,黛眉間暈染著淡淡的情緒。
顧澤愷原本是能夠看懂的,可此時的他太憤怒了,小黃豆就這麼沒了,在他的殷切期盼中,在他準備向她坦露心意之前,林盛夏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告訴她。
小黃豆被她流掉了?
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心?
林盛夏本是想要承認下來,她本就是同男人一起去做的手術,可她坦坦蕩蕩的,沒存任何齷齪的心思。
可最終,她也不過隻是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聲音裏透著疲憊的開口。
“顧澤愷,我人生當中,最美好的時光都給了你。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了你。可你看看我,滿身傷痕,容顏老去,我嫁給你的時候明明以為有一輩子的時間,可為什麼,一輩子,那麼短?”
“若你還有良心的話……在出口侮辱我之前,放手吧!”
那是那晚林盛夏與顧澤愷說的最後一句話,她離開之後,原本茫茫的夜色漸漸被烏雲籠罩了起來,淅淅瀝瀝的,竟然就這樣下起了雨。
顧澤愷快步的走到寬大落地玻璃窗前,他的手撩起一邊的窗簾,望著一撐傘男人從駕駛座的位置上出現,如同幽魂般的林盛夏似是沒了知覺,隻是沉默的任由對方幫忙撐著傘,坐進了車裏。
唰……的一聲。
窗簾被猛烈的力道用力的扇闔上,緊接著在偌大的客廳當中,上演了一場瘋狂無比的打砸。
隻見顧澤愷瘋狂的將桌子上的一切掃羅一地,霹靂乓啷的聲響回蕩在耳旁,他瘋了似的撞開這兩天背著林盛夏重新翻修過的嬰兒房,裏麵堆滿他滿心歡喜買來的嬰兒用品,此時看來,更像是個笑話!
這一切,坐在車內的林盛夏是不知道的,她甚至直到此時也不知道顧澤愷今晚是準備要對她表達愛意的,盡管她可能也不需要了,可若是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多少是遺憾的。
有時候感情的事就是這般的微妙,失之毫厘謬以千裏,能夠在芸芸眾生之中相識相戀,是怎樣的運氣與福氣,可想而知。
蘇皓軒從未見到過對他這般好的蘇暖,她將好吃的東西推到自己的麵前,用著希冀的眼神深深的凝視著自己。
仿佛從前的厭惡都不複存在似的,這令年紀隻有五歲的蘇皓軒眼眶熱的難受。
是蘇雲玉將蘇皓軒帶來的,而此時蘇雲玉不知道接了誰的電話走出了病房,徒留下這對母子單獨留在這裏。
蘇暖虛弱的身體倚靠著床沿,纖細的手指顫抖著剝開香蕉皮將香蕉遞給軒軒,這般從未有過的榮寵讓蘇皓軒一時之間還不能夠接受。
“軒軒,媽媽這輩子就隻能有你一個孩子了,以前是媽媽不好,你原諒我好不好?”
蘇暖的手落在蘇皓軒的頭頂,幾乎是下意識的這個五歲的男孩顫抖了下,雖然隻是一瞬間,卻還是令蘇暖有些不滿。
“媽媽,我以後會掙很多很多的錢,照顧你到老的!”蘇皓軒一邊吃著香蕉,一邊鄭重其事的開口,烏黑眼球內的認真有瞬間令蘇暖心頭一熱,卻稍縱即逝。
“軒軒真乖。”蘇暖有下沒下的輕撫著蘇皓軒的頭,眉宇見的情緒卻並不是那麼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