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拂過,林盛夏的眼眶微紅,最終卻還是沒有流下淚水,她的眼淚……早就在糖糖出事之後流幹了。
顧澤愷小心翼翼的拉過她的手,像是嗬護著珍寶似的將她順勢扯入到自己的懷中,他終於明白林盛夏為何要將自己帶來這裏,他也終於明白在那五年的時間裏自己到底錯過了多少!
“我愛你,我需要你……沒關係,我在你身邊!”顧澤愷性感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深邃的眼眸被長睫闔上,涔薄唇瓣張合著將林盛夏想要聽的那些話用著富有磁性的聲線緩慢的說給她聽。
一字一句的,宛如承諾!
林盛夏心頭微顫,卻許久沒有開口回應他,隻是這次沒有推開顧澤愷的懷抱,任由他摟抱著自己。
“不論何時都在我身邊嗎?”林盛夏淺淡的聲音傳進了顧澤愷的耳中,纖長的睫毛扇動著,那聲音透過顧澤愷厚實的胸膛傳進了他的五髒六腑當中。
“不論何時,我都陪著你!”顧太太用了五年的時間將他馴服,那種情感上對這個女人的依賴令顧澤愷舍不得放開她絲毫。
“就算是……我要你和我一起調查當年大火的真相,你也願意陪著我嗎?”
林盛夏就這樣抬起頭來看著顧澤愷的臉,沉聲開口,她盯著他宛如希臘雕塑般俊美的臉龐,同樣清楚的感覺到這男人肌肉的瞬間繃緊!
顧澤愷的手輕柔的劃過她的脊背,那削瘦的身形很單薄,她的心跳規律而平緩,他的卻時時刻刻繃緊著。
“現如今,就算是你讓我死,我都願意!”一句話,終是塵埃落定。
黑瞳幽暗莫測,深沉如水。
T市,深夜。
黑暗就像是整座城市的遮羞布,準時降臨於世。
躺在床上的蘇雲玉正熟睡著,陷入在夢魘中不能自拔,她今晚剛剛接到唐淮南的電話,知道了蘇暖的事情。
雖然因著淮南的事情對蘇暖諸多不滿,可那畢竟是照顧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孩子,心裏說不出來的滋味一齊湧上心頭,很晚才睡著。
剛剛躺下沒多久便入了夢,隻是這夢,自然不是什麼好夢!
很快,蘇雲玉的額頭上便遍布起了細密的汗水,眉心擰得緊緊的,身體不自覺的痙-攣著,脖頸處就像是有人在施壓似的,臉憋得通紅通紅的。
“啊……”蘇雲玉恐懼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滑落下來,盡管天氣還並不熱,可她身上的睡衣卻已經被汗水給打濕。
她快速的雙手合十在胸前嘴裏振振有詞的念叨著什麼,表情裏的驚慌與害怕是掩也掩不住的,手指還忍不住的前後晃動著以求心安。
“我不可能對你有感情,我壓根都沒有考慮過你!”蘇雲玉的耳邊似乎還能聽到熟悉的聲調,她心裏著實的惶恐不安,就算是在心裏默念了那麼多遍佛經都沒有效果。
赤著腳下了床,蘇雲玉快速的從床下找出幾疊黃色的錢糧紙快速的折成元寶的形狀,不斷的重複著這樣的動作,宛如魔怔了般。
不知道就這樣過去了多長的時間,蘇雲玉的身旁已經疊起了不少紙元寶。
她警惕的看著四周,手裏捧著那些元寶紙打開門向著外麵走去,還不忘從櫃子上拿起打火機塞進口袋裏。
直到走到別墅的花園內最隱蔽的角落裏,蘇雲玉就像是做賊似的蹲下身子,將疊好的錢糧紙拿在手裏,顫抖的手指甚至連打火機都拿不穩,嚐試了好幾次才終於將元寶點燃。
紅色的火光將蘇雲玉慘白的臉頰給徹底的照亮,夜晚有涼風吹過,此時不知從哪裏刮來的一陣風將剛剛點燃的火苗給吹熄,四周寂靜無聲偶有幾隻小蟲發出細微的聲響。
火光熄滅的瞬間,蘇雲玉害怕的一哆嗦。
哢噠哢噠……的嚐試了好幾次,才重新將打火機給點燃,這次小心翼翼的嗬護著火苗不讓它再被風給吹滅掉,錢糧紙很快被點燃。
蘇雲玉慢慢的將元寶放在火上,煙霧繚繞著升了上去,她一邊放著一邊嘴裏還念叨著什麼以求心安。
“求求你們別來找我,別來找我……”蘇雲玉忍不住的回想起唐淮南對她說的林盛夏,那張與記憶裏再相似不過的臉龐浮現在眼前。
火光衝天當中原本姣美的臉被一點點的燒成黑色,烏黑的發被火燒到卷曲直至變沒,直到連頭皮都要被燒化……那猶如恐怖片裏才會有的景象著實令蘇雲玉的後背再度傳來一陣涼意。
夜晚的涼風襲來,蘇雲玉手裏的元寶被竄起的火苗燒著,可她竟像是陷入到了回憶裏似的怔愣著沒有鬆手,直到點燃的錢糧紙燒灼了她的手指,這才觸電般的鬆開了。
黃色的紙元寶終於全都燒完,就連剛才原本還有的涼風也停了下來,蘇雲玉心裏頓時覺得好受了一些,蒼白的臉上漸漸的回歸了些許的血色。
她依舊維持著蹲下的姿勢,怔怔的凝視那對黑色的灰燼,直到腳麻了這才站起身來想要按照原路返回自己的臥房。
剛一轉身卻差點被嚇瘋,隻見拐角處那裏不知何時佇立著一抹暗影。
蘇雲玉恐懼的慢慢瞪大眼睛,看著那人一點點的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你在幹什麼?”涼涼的聲音傳進了蘇雲玉的耳中,竟是元老悄無聲息的端量著她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