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T市裏最有名的教授,蘇慶之!”郭南並沒有讓林盛夏等太久,很快便給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而這個答案很明顯也與顧澤愷之前的說辭相符合,當時顧澤愷對她說這尊玉佛原來的持有者是T市的一個老教授,他死了之後這尊玉佛被轉手賣過好幾次。
顧澤愷麵無表情的看著郭南,鷹隼般幽深的眸看似無波,實則暗藏不悅,如果不是因為顧太太的關係,他是不可能讓他出現在這裏的。
“看來這位蘇慶之教授與您頗有淵源。”林盛夏輕笑撥動著麵前飲品的吸管,聲音聽起來與往日無常,可她的直覺卻告訴她,這尊白玉佛能夠引起這麼多人的關注絕對不簡單。
“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夠給我講講呢?權當是我將您帶入會場的報酬!”
反手將拍賣冊蓋在桌麵上,林盛夏靠在柔軟的椅背上,時間還早,聽個故事了解下玉佛的背景綽綽有餘!
盡管桌子上多了一個人的存在,但長安依舊興致勃勃的舉著牌子玩著這個對她來說很新奇的遊戲,喬胤麵無表情任由她胡鬧。
“蘇慶之教授是我的老師,當年在T市他是最著名的中文係教授,他所著的論文獲得了許多國家級的獎項,這在那個時候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能夠師從蘇教授,是我郭南的榮幸!”
郭南的中山裝前還插著根老舊的鋼筆,尾端已經有些泛白足以可見時間有多久遠,他一邊說著手將鋼筆抽出放在手裏細細端詳著,從他的動作裏林盛夏不難猜出這鋼筆就是蘇慶之送給他的。
“教授性子很古怪不善與人交際,街坊四鄰都盛傳他家裏藏著值錢的寶貝,並且越傳越凶。我們兩人算起來更像是忘年交,蘇教授知我家境貧寒時不時就會帶我回家請我吃飯,有次他喝的高興了將這尊被別人傳的沸沸揚揚的值錢寶貝拿給我看,就是這白玉佛!其實真的說起來,這東西雖然值錢但也不像是外麵傳的那樣離奇,不過人雲亦雲,添油加醋之下一傳十十傳百,到了最後T市裏有名的古董商天天登門來拜訪,要求蘇教授將寶貝轉給他們!”
郭南說到這裏時嘴角忍不住的勾起諷刺的笑容,像是真的感覺很可笑,眼角的皺紋隨著他的動作明顯突出。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郭南的話徹底挑起了林盛夏的興趣,她單手撐在座椅扶手上,指尖抵在下巴處,姣美的臉上滿滿的興味。
“蘇慶之教授年逾四十才有了個女兒,並且教授的妻子生產時出血過世,自然將孩子視作掌上明珠疼愛有加,可偏偏就是這掌上明珠在老師的心口狠狠的捅了一刀!”
如果說剛才說到蘇慶之的教導時郭南的表情是懷念的,那麼在說到教授女兒時,他的語調卻又轉為了惋惜與遺憾。
顧澤愷闃黑的眼瞳落在他的臉上,似乎也在等待著郭南繼續說下去,單手執起高腳杯,輕輕的晃動著,酒紅色的液體隨之搖晃波動。
“她女兒做了什麼?”就連一直沉浸在新奇遊戲裏的長安也忍不住疑惑的側過頭來看向郭南,手裏的叫價牌被她隨意的扔到桌麵上,雙手撐在下巴上沁水的眼睛明亮著。
“她未婚懷了孕,教授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一氣之下病倒了,他求她跟外麵那個男人分手,可她早已經被迷了心智又如何願意?弄到最後所幸離家出走,再也沒有了音信!”
“老師的女兒離家出走之後,老師將從她出生便埋下的女兒紅挖了出來,麵無表情的將裏麵的酒倒入到水槽裏……那一幕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說到這裏,郭南歎了口氣,手指不由的輕撫著畫冊上的白玉佛,似乎是在緬懷著故人。
林盛夏沒想到故事竟然會朝著這樣的方向發展,心裏也是一陣唏噓不已,視作掌上明珠的寶貝女兒未婚懷孕,最後甚至為了男人離家出走,恐怕沒有哪個做父母的能夠接受。
“教授從來沒有放棄尋找,可這樣的尋找算起來也沒有維持多長的時間。”
郭南的眼神落在展台上,此時那上麵正在展出一件鑽石項鏈,貴賓席上的人在紛紛競拍,那昂貴的數字是他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
“是教授出事了麼?”林盛夏說的雖然是疑問句,但心裏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她同樣是孩子的母親,如果不是有不可抗拒的外力,是絕對不會放棄尋找的。
郭南聞言終是抬起頭來看了她,瞳孔裏帶著微顫。
“是!蘇教授的家裏被不法的匪徒闖入,警察事後調查說蘇教授太在意白玉佛,爭奪過程中被匪徒刺中,失血過多而亡,一直到破案白玉佛的去向都成迷!直到我做了記者之後,無意當中在黑市了解到它的去向,原來多年前它早已經被外地的買家收購!”今日郭南來到這裏並未指望能夠將白玉佛買回去,事實上也買不起,他隻是想要在來見見那尊白玉佛,見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