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真的死了嗎?
薑橘生剛剛續交完住院費上來,推開病房的門卻見到蘇雲玉赫然出現在眼前,手裏的動作一頓。
病床上的唐淮南麵色蒼白如紙睜著眼睛,手臂上潰爛的傷口已經經過藥物處理,薑橘生手裏還抱著剛洗好的病號服站在門口,房間裏一時安靜無比。
“淮南怎麼會傷的這麼嚴重?你這個做妻子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元霑剛才接到通電話臉色詭異的示意讓她先進病房,隨後轉身不知去向。
蘇雲玉剛進門就看到了唐淮南手裏潰爛的傷口,醫生說看受傷程度如果不是送來醫院及時很有可能會引發其他炎症。
聽到醫生的話蘇雲玉下意識的認為是兩夫妻鬧矛盾引起的,對薑橘生自然沒有什麼好氣!
而薑橘生聞言擰緊了眉心,什麼話都沒說徑直走到病床邊,將床頭搖起,掀開薄被麵無表情的幫唐淮南解開身上襯衫的紐扣。
“我在問你話,你有沒有聽到?”蘇雲玉見薑橘生不吭一聲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伸出推搡了她肩膀下。
“這傷……是蘇暖咬的!跟橘生沒關係!”唐淮南的聲音因著高燒嘶啞低沉,蘇雲玉聞言驀然睜大了眼睛,薑橘生解開紐扣的動作一頓,手骨骨節泛白!
“她咬你做什麼?”蘇雲玉不敢相信,那麼大一塊肉是被蘇暖生生的咬下來的?她瘋了不成?
“一個被關進精神病院的瘋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一點都不讓人覺得詫異,偏偏有人上杆子要去找麻煩,自己吃飽了撐的還要連累我,唐淮南你真厲害!”
薑橘生冷嘲熱諷著開了口,蘇雲玉訝然的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的,唐淮南的眸光聞言暗淡了些許,卻沒回答,隻是任由薑橘生脫掉自己皺巴巴的襯衫。
“你會說人話嗎?市長千金就這麼點教養?”或許是在門口受了林盛夏的氣,蘇雲玉少了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聲音裏多了幾分咄咄逼人!
“拜蘇暖和唐淮南所賜,我現在已經不是市長千金了!另外,你又是用什麼身份來指責我?”
薑橘生嘩的將髒衣服扔進垃圾桶內,麵無表情的看著蘇雲玉,嗆人的語調令蘇雲玉完全說不出話來,心裏多少也有點理虧,臉卻拉不下來。
“夠了,出去!”唐淮南緊皺著眉頭,嘶啞虛弱的聲音響起,深諳的眼神落在房間一角。
薑橘生冷笑一聲,將手裏的病號服扔到床上,她當時是瘋了才會去到唐淮南的房間,她應該任由他發燒燒死而不是立馬撥了急救電話將他送來醫院,這樣自己也可以帶著曦曦遠走高飛!
見薑橘生轉身就想走,唐淮南顧不得手背上還插著的輸液管霍地直起身握住她的手腕,很快針管內便回了血,嚇得蘇雲玉趕忙摁住床頭的呼叫器。
“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唐淮南大片結實胸膛露在外麵,轉過頭看向蘇雲玉,他壓根不需要她來看自己,剛才那句話也是對她說的,沒想到卻讓薑橘生誤會了!
蘇雲玉訕訕的站在原地,她沒想到唐淮南會這麼毫不留情的轟她走,薑橘生自然也沒有想到,她看著抓住自己手腕的大掌,一時之間心裏不知道是怎樣的滋味!
護士很快就趕了過來,唐淮南剛才霍然的動作將他僅存的一點力氣用完,重新躺回床上虛弱的喘著氣,床架發出刺耳的吱呦聲,待到針重新被打好,蘇雲玉卻還沒有離開。
“淮南,我知道你還在怨我……”蘇雲玉似乎還想要開口,卻被唐淮南的眼神給打斷,那眼神冷極了。
“我現在誰都不想怨,我不是經商的材料那我就好好的和我妻子孩子過我的生活,過不久我會搬走,你們跟顧家的是是非非我再也不想摻合了!”
唐淮南嘶啞變調聲音急促響起,瞬間打斷了蘇雲玉想要說的話,他是真累了,或許也是想通了,那些所謂他理應拿回來的東西,或許從頭到尾都不是他應該覬覦的,不然他又怎麼會落魄到如斯地步。
果真,人若是有了貪欲,便會錯上加錯到無以回頭的地步!
隻是,他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嗎?
糖糖的身體檢查前前後後做了有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期間葉以寧一直都陪在林盛夏的身邊,直到醫生將結果告訴他們。
經過檢查糖糖的聲帶並未受到損傷,照理說發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就連醫生一時之間也沒法判斷到底是何種原因造成的失語,隻能婉轉的對林盛夏說可能是心理上的原因。
離開診室,林盛夏抱著糖糖不發一語,她的心裏很難受,糖糖到底還能不能說話?什麼時候能說話?就連醫生也沒有辦法告訴自己一個準確的答案,這跟她預想中的肯定不一樣!
糖糖感受到了林盛夏的失落,用著小臉蹭著她的臉頰,像是隻乖順的小獸似的,眼睛再幹淨不過,葉以寧見糖糖這樣心裏忍不住的酸澀著,糖糖真的太懂事了,懂事到讓人心疼!
“媽媽沒事,等下媽媽帶著糖糖一起去看曾祖母好不好?”林盛夏笑了笑,將失落全然收起,不論糖糖怎麼樣她對她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糖糖像是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黑黑的小蛀牙露在外麵,媽媽說什麼她就做什麼,隻要媽媽不會難過,她都願意!
林盛夏轉過頭去剛想要同葉以寧說話,耳邊卻傳來陣輪椅推動的聲響,赫然是因著之前事情心裏還不放心的沈晟勳來了,她衝著以寧擺擺手,轉身帶著糖糖向電梯-門走去。
此時的她還並不知道,有一場巨大的風暴正在逐漸醞釀成型,作勢將他們所有人都卷入其中……
而這場風暴,也成為揭開所有真相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