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燈光裏,薑橘生靜默的躺著,嬌小纖瘦的身體晶瑩光澤,尤其是裸露在外麵的兩條細細雙腿,更是動人心魄。
無聲之中,唐淮南坐在了大床旁邊,清俊的側臉有著異常沉默的線條,他粗糲的掌心沿著她白皙赤足隔空摩挲著,深諳的瞳孔內更顯幽暗,那手掌緩緩上移,實際上卻並未碰觸到她的肌膚,卻還是令實際已經清醒的薑橘生感覺到了灼熱溫度正在侵襲著她。
唐淮南隔空的手沿著赤足來到腳踝,又從腳踝蔓延至膝蓋,直到落在被擦傷的紅腫傷口處,這男人的動作終於停頓了下來。
薑橘生努力讓自己的呼吸聲聽起來平穩的如同睡夢,她的眼睛睜開條縫隙,隻是隱隱能夠看清楚唐淮南的大形,他就那樣低著頭仔細的看著她膝蓋處的傷口,目不斜視的,用著與自己記憶裏對待她時截然不同的狀態。在記憶裏,他對她冷言冷語,選擇漠視,或者肆意傷害對薑橘生來說都是最習以為常的事情,唯有這樣平靜壓抑的模樣,對她來說卻極為陌生。
就在薑橘生心生警惕的時候,唐淮南卻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轉身離開,原本緊繃著的心陡然間鬆懈下來,大腦卻是一片空白。
她有些吃不準唐淮南的態度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從自己回來的第一天開始,他就讓自己捉摸不透,那個男人好像一下子蛻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叫她覺得尤為陌生。他不再冷漠易怒,溫潤的好似杯茶。正想著,門外又傳來腳步聲,薑橘生重新秉著呼吸,繼續裝睡。
雙氧水的味道很清晰傳來,薑橘生睫毛微顫,原本火辣的傷口在接觸的瞬間刺痛起來,灼燒感很強烈。
唐淮南一邊沾著棉棒處理著,一邊薄唇微張的輕吹著,動作自然並未覺得這樣有何不妥,可薑橘生的心裏卻像是針紮般的難受,以前的自己做夢都想要讓唐淮南對自己和顏悅色些,可為何這一天真的來臨時,卻這樣的難受!
傷口在經過了簡單的消毒處理之後看起來比之前要好了很多,唐淮南將棉棒折斷扔進垃圾桶裏,眼神並未從橘生的雙腿上移開,
或許是時間太過於漫長,薑橘生索性不想要在裝下去,可唐淮南接下來的動作卻著實驚著了她。
唐淮南高挺的上身微微彎著,溫潤的唇一點點接近著她受傷紅腫的膝蓋處,表情淹沒在昏黃光線的陰暗麵內,在那剛剛消過毒的傷口上,落下幾不可聞的輕吻,甚至還伸出了舌尖像是舔舐同伴傷口的野獸,輕舔著,濕潤的唾液對薑橘生來說卻像是火山岩漿般的灼熱。
這動作已經大大的出乎了薑橘生的意外之外,她甚至無法思考唐淮南這樣做的用意到底是什麼,他到底……
隻是從頭到尾唐淮南都沒有說一句話,沉默的收拾好所有東西,替她同曦曦蓋好薄被後,轉身離開,就像是不曾來過一樣。
清晨的陽光透過幹淨通透的落地窗傾灑進來,落在薑橘生一夜未眠的臉上,眼皮下有青色的疲倦痕跡。昨夜自唐淮南走了之後,她就維持這樣的姿勢躺在床上,一動未動,直到天際線從黑暗到青藍再到徹底放亮。
直到曦曦睜開眼睛嚷嚷著要去尿尿,薑橘生這才起身,昏昏沉沉的腦袋裏全都是昨晚的事,她突然有些後悔昨晚心軟的答應下今日要去海洋館的事,麵對唐淮南,她的心裏總是會有種不經意的抵觸。
坐在馬桶上的曦曦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因著今日要去海洋館的關係,她顯得特別興奮,這令薑橘生想要找借口不去的念頭徹底打消,歎了口氣開始收拾起自己,順手將曦曦的辮子紮好,這一大一小手牽手的下了樓。
空氣裏早餐的香味彌漫著,薑橘生定睛一看竟是唐淮南在廚房內正在做早飯,他背影沉寂佇立在原地,似是聽到聲音,轉過身來,見到是薑橘生,輕輕一笑,眼角眉梢都透著溫潤的痕跡,這簡簡單單的笑頓時令薑橘生的腳步停在原地,半響未動。
“早,我還在做早飯,等下就可以吃了,曦曦有你最喜歡吃的糖心蛋!”唐淮南的話音剛落,曦曦已經高興的跑了過去,蘇浩軒端正的坐在早餐桌前,眼神與薑橘生對視時靦腆的笑了下,動作中自然也帶著喜悅。
若是不知情的外人看來,這一幕倒真的像是和樂融融的一家四口,薑橘生正這樣的想著,手中拿著鍋鏟的唐淮南又再度側身精準的捕捉到她飄過來的若有似無視線,他的表現在正常不過,好似昨天晚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原本經過一夜已經愈合結痂的傷再度灼熱起來,就像是他唇瓣停留過的溫度……
“幫我把圍裙係上,怕油弄髒了衣服!”唐淮南對站在不遠處的薑橘生開口說著,用眼神示意掛圍裙的地方,藏藍色格子圍裙很居家,薑橘生沉默了下走過去拿在手裏。唐淮南見此情形將火調小雙手張開,那表現很明顯,他在等著她幫自己係上。
薑橘生手裏動作有些僵硬,她沒說話,或許是昨夜的疑惑,又或許是今早氣氛太好,她並未像是之前的冷言冷語。
踮起腳來將藏藍色格子圍裙掛在他脖頸上,隨後伸出手越過他勁瘦腰身,因著動作的關係,她整個身形靠了過去,唐淮南的手不經意握緊鍋鏟,眼神落在薑橘生的身上,她低著頭竭力保持著一定距離雙手環繞在他腰間幫他係著圍裙的繩子,眼睛四處漂移著就是不去看他,屏著呼吸快速完成了這一係列的動作,表情裏總歸帶著不自在。
“今天公司的事我全都交給了景程,能夠陪著你們好好的玩一整天,曦曦想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唐淮南的聲音裏帶著種薑橘生從未聽到過的溫柔,現如今這份溫柔降臨在自己身上,她心裏卻無比沉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