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以寧聞言下意識的看了眼沈晟勳,這五年裏做的時候要麼就是他戴套要麼就是自己事後吃藥,雖然自己想過可又從來沒敢對沈晟勳表露出分毫,這個話題就像是排在以萱後麵的第二個禁忌話題,從來未曾在家裏出現過。
“爺爺,就我這個藥罐子,怎麼適合要孩子?”沈晟勳拿餐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漬,緩慢的開口,他俊冷鋒利的麵部線條看起來很平靜,就算是被冷不丁的問起來也沒有絲毫的破綻被瞧出。
葉以寧的眸光有瞬間的暗淡,她知道沈晟勳說的是實話,他常年吃大量的藥物,就算是自己意外懷孕為了孩子的身體健康著想也不能夠留下。可除卻這個原因之外,她還明白,憑著沈晟勳對自己的厭惡程度,他或許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同她要個孩子,不論是身體健康或是不健康……
“胡說什麼,什麼藥罐子,淨說那些我不愛聽的話!”沈司令的表情有些沉,也透著種無可奈何。
“對了,魏教授離世後剩下那孤兒寡母的,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多幫幫伊雪他們,今晚你們兩個住下來就別回去了。”沈司令說完這句話點了支煙就向著樓上走去。
葉以寧與沈晟勳對視著,許久沒有說話……
夜漸漸深了,沈司令習慣早睡,到了九點就已經回了臥室。
不知是不是因為沈司令給的壓迫感太強,葉以寧總不能夠像是在家裏那樣自在,推著沈晟勳上了二樓的客房,在那裏麵隻有一張大床一床薄被。這裏曾經是沈晟勳上學時住過的房間,架子上還擺放著他曾經獲得過的榮譽證書之類,白方的很認真,連點灰塵都沒有一看就是經常擦拭的。
“沈晟勳……”葉以寧坐在床邊,四周皆是寂靜無聲的,她有些冒失的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時之間沉默了又,反倒是沈晟勳轉動著輪椅麵朝著她,等待著葉以寧接下來所要開口說的。
“你有沒有想過跟我要一個孩子?”或許是沈晟勳的眼神令葉以寧鼓起了勇氣,她終於還是將這句話問出口。
沈晟勳回應她的是長時間的沉默,他就那樣看著葉以寧,眼神漸漸從平淡轉為犀利,可他又並未像是從前似的開口便是冷嘲熱諷,眸底的旋風越積越多,直到又重新回歸平靜,淹沒在無盡的黑暗裏。
“孩子?你以前也是護士,應該知道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沒辦法給你個孩子,我常年吃藥,或許我的精子同樣受到影響,你就算是受孕,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會生出畸形的孩子。”沈晟勳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冷靜,甚至冷靜的過了頭,沒有不甘,沒有歇斯底裏,將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直接的攤開在兩人麵前,聽的葉以寧心頭一陣刺痛。
“沈晟勳,不要再說下去了。”葉以寧的聲音裏帶著微顫,不仔細聽卻是聽不出來的,兩個人互相的對視著,剛想要繼續說下去,尖銳的鈍痛卻莫名傳來,令葉以寧的五官扭緊了下。
沈晟勳如她所願的沒有再開口,他就像是在講述著別人的故事般,生生的將自己的傷口撕裂開。
“我寧願你對我說這些話的時候冷嘲熱諷的,也好過你現在的平靜!”葉以寧的眼神半分沒有離開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沈晟勳的心……顫了下。
“這些事情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你我心知肚明,葉以寧,我給不了你個健康的孩子,不過就算是我身體健康,我當初也不會選擇你!”沈晟勳冷笑了下,倚靠著輪椅的後背,表情竟也帶著些許的落寞。
“我讓你不要再說下去了!”葉以寧猛地站起身來,就這樣與沈晟勳對視著。
她的表情裏帶著難掩的倦意,不知是為了誰而感到疲憊,隻是心裏覺得難過,而這種難過卻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有一種苦叫做說不出,隻能慢慢的吞咽回腹中,自己消化。
沈晟勳麵無表情如同雕塑般,而他的手機鈴聲卻劃破爭執後的寂靜空間,單手從口袋裏將手機拿出來,滑動屏幕解鎖後在見到那上麵發來的短信時,原本就沒有任何波動的臉部線條卻倏然繃緊了起來。
他死死的盯著屏幕,額際的青筋暴起,就連站在不遠處的葉以寧都注意到他的不正常,深吸了口氣站直了身體,順著他的視線眼神也落在那上麵!
不過一眼,葉以寧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