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晟勳回到家裏時已經接近淩晨一點,疲累不堪的他連衣服都沒脫幾乎是倒頭就睡。
平日裏很少做夢的他今天晚上卻做了夢,夢中回到多年前,那時還是春日裏,那時他的雙腿還未曾因著非典受到影響……
多年前,醫院天台頂樓。
春日陽光和煦,傾灑下來柔和了人鋒利的棱角。
而坐在護欄裏麵的男人臉部輪廓鮮明,勁瘦的身形套著白大褂,而白大褂下麵是質地考究的襯衫,令他整個人顯得挺拔俊美。
砰的一聲,頂樓的門被推開,身著白色護士裝的女子徑自的走了過來,五官精致皮膚白皙,身形高挑纖瘦。
“沈醫生,院長可到處在找你,躲在這裏不好吧!”
葉以寧坐在沈晟勳旁邊,有種淡淡的清雅香味竄進鼻息裏,白色的護士帽別在頭頂,一側頭,頸部細膩幹淨的皮膚露出。
沈晟勳沒說話,額角還帶著剛才被患者打傷的痕跡,俊美的五官繃緊著,似乎還未曾從之前的餘怒中恢複。
“你怎麼找到我的?”不知過去多長時間,沈晟勳聲音還算平靜的開口。
“直覺,整棟醫院最安靜的地方除了停屍間就隻有這裏了。”她聳聳肩膀,側頭看向他,嘴角的笑容恬淡。
上午的時候因為一名病患因病搶救無效離世,病人的兒子與手術的醫護人員發生糾紛,而作為神經外科副主任的沈晟勳出麵製止,卻被對方打傷。此事並不存在醫療事故的問題,主要是因著患者家屬的不理解與不理智。
葉以寧伸出手沒怎麼客氣的戳了戳他額上的淤青,春日陽光裏笑得如花般燦爛。
“除了臉手有沒有受傷?你可是神經外科冉冉上升的一顆明星,如果手受傷了不靈巧了,以後怎麼還能做精確的神經外科手術?”
她徑直伸出手將他大掌包裹住,翻來覆去的看著,他的手很大掌心紋路也很清晰,還帶著醫用免洗洗手液的味道。
過了半響,葉以寧與沈晟勳的視線相撞到一起,直到此時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似乎有些太曖昧了,幹咳了兩聲放開,裝作若無其事。
“葉以寧,你說如果醫生根本不能被患者理解,患者不能相信醫生,那麼我……”
沈晟勳從不是個情感外露的男人,如今能開口對葉以寧說這麼多,除卻信任別無其他理由。
“患者怎麼可能不相信醫生呢?咱們醫院有多少病人不都是千裏迢迢來到這裏的嗎?他們除了相信醫生之外還能夠相信誰呢?可也正是因為如此,當現實不能如他們所願的時候,心裏的怨氣會爆發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我這麼說不是為那些打人者辯護,我隻是覺得我們隻要做好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問心無愧,人心換人心,別人總是能夠感受到的!”
葉以寧不懂什麼大道理,隻是將自己所想的說出來,而沈晟勳卻沉默了很長時間……
夢境翻篇,春日過去緊接著是炎炎夏日。
獨立別墅內,這是葉以寧第一次來沈晟勳家裏,看著四周不由的吃驚,什麼叫做一塵不染她終於明白了。
“那個我姐姐……臨時要加班,所以讓我來看看你。”
葉以寧提著水果不敢往裏麵走進一步,而病懨懨的沈晟勳也沒什麼力氣,開了門就躺在沙發上。
“哪裏有人夏天會發高燒的,那個電視劇裏不是說夏天感冒發燒的人都是笨蛋嗎?”
葉以寧怕弄髒地板,脫了鞋可也找不到客用拖鞋,足以可見沈晟勳的家裏平時壓根就沒什麼人來。
“你買了什麼東西?”一股惡臭的味道從好遠飄來,逼得沈晟勳驀然睜開眼睛,好半天才勉強辨認出葉以寧買的東西裏竟有盒榴蓮。
“我問我姐你平時都喜歡吃什麼水果,然後她就告訴我說隻要是最貴的你都喜歡,水果超市裏就這東西最貴,我就買了這個。”
葉以寧一臉無辜的看著他,隻是眼底劃過的笑意太過明顯。
醫院上上下下誰人不知道,沈晟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樣東西,那就是榴蓮!
用手捏了一塊赤著腳走過來,葉以寧笑著看向他,大有一副要強喂他的意思。
嬉鬧間,沈晟勳從沙發上重心不穩的摔下來,恰好就這樣壓在葉以寧的身上,而那塊榴蓮正正好好的掉在她胸口渾圓處。
兩個人尷尬的誰都沒說話,沈晟勳是徹底僵在那裏不敢動彈,反倒是葉以寧麵無表情的伸手,湊到沈晟勳的唇邊抹了他一嘴榴蓮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