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堪堪收住,衝陸師爺道:“師爺,有什麼話,就快說吧,我們家林叔性子又急又直,沒我那麼無聊。”
陸師爺則是戛然而止,表情緩緩回到方才最初時候的模樣。
“茶本身並沒有什麼好壞可分,隻是有人依自己的喜好分了高低罷了?就像這大碗茶與送進宮裏的哪些貢品相比,隻是各有千秋而已,然而命運卻截然不同。為何?
“隻是因為各自用處不同,所以一個小攤幾文而售,一個入宮成千上萬不說,還要名揚天下。”
說到這裏,陸師爺盯著李廣,眼中竟然還亮亮的。
幸虧表情恐怖,不然李廣都以為這家夥會不會是有龍陽之好、分桃斷袖之風。
“所以說,人生在世,就像這茶與茶一樣,不同的人各有其位,並沒有什麼單純的好壞之分,隻是各行其是罷了。如此,李公子可明白了?”
李廣打了個哈欠,淡淡道:“明白了,師爺說的挺簡單易懂的,那你們究竟想幹什麼呢?”
陸師爺接話道:“李公子,既然明白我所說的,應該也就能明白我們不必相互耿耿於懷,隻要各取所需,就無需相爭。”
李廣眸子上下掃了掃陸師爺,在茶桌上留下了五文錢,起身要走。
“李公子這是拒絕和解嗎?”陸師爺的聲音淡淡傳來,帶著一股子虛頭巴腦的親善。
“和解?咱們之間,還能和解的嗎?”
“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李公子聰明人,豈會不知如何才能利益最大化?”
李廣連頭都不想回,反駁道:“你們這些人,張口閉口利來利往,實際鼠目寸光,一葉障目,不見真利。還跟我這空白龍門陣,你不就是因為自己科舉仕途無功才幹的師爺嗎?所以你為了維護和顯擺你那種所謂的讀書人的窮酸門麵,才在這裏拉長扯斷,其實一句就能說完了,不是嗎?可憐可悲。”
陸師爺張開紙扇微搖,縮著目道:“那麼,小生這一葉障目、可憐可悲之人,對那所謂真利者,還望李公子不吝賜教。”
“賜教?我憑什麼教你?我是你爹地還是你師傅啊?無論哪個你都得給我磕頭求我,陸師爺你看你是想當我好大兒還是來行拜師禮啊?”
陸師爺捏緊了紙扇,臉色微變。
“哎呀陸師爺,怎麼還生氣了嘛?不必介懷啊。人生在世,各行其是嘛,我的話也沒有好壞之分,講的都是實實在在的道理。”
說完,李廣上車,這次陸師爺倒是沒有再出言攔他。
林重驅車離去,不知後方怎樣情況。
走出一段距離後,裏麵李廣傳出話來:“林叔,今天我們且先不回去,你待會兒找個機會把這個姓陸的酸東西綁了帶回去,如今我們剛分開,他這條做走狗的肯定會回去跟他的縣令主子彙報情況,就在那之後吧。
“把馬車寄在前麵名勝酒樓吧,我就在那等你的好消息。”
簾外林重笑罵:“臭小子,心真黑啊。行,你等著。”
到了名勝酒樓,韓掌櫃見是李廣前來,趕忙跑上前去熱情接待。
要不是李廣連連拒絕,恐怕李廣的雅間裏就已經有了“舒緩消遣”的姑娘了。
這些姑娘與青樓裏的那些不同,更像是前世KTV裏的那些,雖然那裏也有皮肉買賣就是了。
但是無論哪一種,李廣剛和葉晴雪表了白,然後就跑到葉家的酒樓裏摟著姑娘喝酒,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吧?他可沒有那麼膽大妄為。
卻說陸師爺回了衙門,走進縣令劉旻的簽押房,後者此時正拿著筆不知在寫些什麼。
陸師爺進來後,劉旻仍舊,問道:“回來了?李廣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