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野村兵見衫離恒回來,微微點頭,招呼道:“杉離君,辛苦了。”
衫離恒沒有應話,直直走到十野村兵麵前,將自己的佩刀卸下來往公堂案上一摔,怒聲道:“十野!為什麼你隻顧著縱兵進城!兵家要點你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現在你那一路人和山匪有什麼區別?”
十野村兵陰黑的臉上露出微笑,回答道:“杉離君,冷靜點,離人是什麼德行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像這樣的縣城,要是在我們國內,如果有三百人堅守,就我們根本就無法快速拿下,可是離人在這裏除了一些軟骨頭的官吏根本就沒有兵卒,全無設防,你有必要這麼擔心嗎?”
衫離恒卻沒有絲毫動搖,他篤信地說道:“十野!你這樣的慣性一旦到了我們進入離人內地,肯定要吃大虧,他們的正規步軍可絕對不是軟腳蝦!”
“嘛,這次我們隻是來試探的,順便撈撈好處,你看,這不一下子就把離人水師的虛實給試出來了嗎?”
十野村兵說著拿起公堂案上的那一塊驚堂木嘻嘻端詳著,感歎於他的製作精細。
“十野,你為什麼要和士兵們說那些話?你知道我們來根本就不是作戰的,主公也從來沒有過侵占離國的意思!”衫離恒質問道。
“杉離君,你這樣好沒意思,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這些離人以往自視高貴,將我們定為“倭”,結果呢?現在就被我們堵在家門口,不敢打也不敢罵,還自詡什麼上國!他們的皇帝有什麼資格冊封我們的國王?“
衫離恒倒是有些忘了,十野村兵一直是個狂熱的“外征派”。
外征派是倭國這些年來發展起來的,他們眼見國內戰亂頻繁,諸侯遍地,心覺無望,遂將眼光看向外界。
他們認為,國內地太少、資源太少,但是人卻越來越多,所以不爭鬥打仗是不可能的。
隻要能夠找到更多的糧食、鐵器、金屬、藥材、香料、絲綢、棉花,那倭國就可以避免內鬥,得到滿足的人們就會放棄紛爭,再選取“天下”共主,讓“天下”回歸太平。
而這其中又有兩種聲調,一種是向南往大小琉球去,那裏人群土著,孱弱無知,未經多少開發,離倭國又近,很適合向外侵占掠奪。
另外一種則是針對大離和韓地,從相對富庶的大離和韓地掠奪資源和財富,距離也近,但是大離和韓地都不弱於倭國,大離的體量更是大的可怕。
由是從第二種觀點裏麵又分為兩派人,一派認為韓地更弱,離倭國也很近,還可以作為向北侵占內地的跳板,是倭國對外發展的不二之選。
另一派人則認為韓地雖然弱小,但是韓地同樣多山,資源有限,人口眾多,同國內何其相似?甚至還不如國內,這樣的地方占了也得不到太多,而且韓人多而頑劣,難以馴服,很可能要在這裏付出重大犧牲,得不償失。
而反觀大離,徒有大國之名,實則孱弱不堪,國力不強,這從官府無力清繳海盜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而且大離沿海無險可守,富庶無比,對大離下手明顯可以得到得多。
而十野村兵屬於“征離派”中的極端,他認為“離人文治昌盛、儒化萬民,則必然生柔弱、蓄奴民,致使國家無力,軟弱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