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了常人,現在肯定已經受到了來自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煎熬。
李廣托著酒缸的這個姿勢是林重精心設計的,非常刁鑽,成心就是要讓你難受的。
而幾十分鍾的時間對於李廣這樣一個武學基礎薄弱、剛入門沒有多久、此前從來沒有過任何經驗、甚至身體一度非常虛弱的的人來說,已經完全足夠在擊潰他的心理防線之前就讓李廣的身體不顧大腦意誌選擇放棄。
但是現在,李廣不僅還保持這姿勢——盡管抖的很厲害——而且還能保持著明顯的意識,甚至還能夠注意到遠處龔峰二人的狀況,是非常神奇的事情。
林重不得不說,他看走眼了,李廣不是一般人,他的身體是塊練武的好材料。
但是既然是好材料,那就更要“好好地”煉上一煉,才不會白費這麼好的天才。
練武不怕晚,就怕你生來就沒有資本。
一副不合適的身體,除非你有本事改了,否則就是廢材。
但是一副好的身體,憑著出眾的甚至異常的機能,完全可以在對於武道修習而言已經年紀偏大的時候實現直追。
麻雀終日,卒不能及鯤鵬之一舉。
而李廣現在,雖然還算不上鯤鵬,但是也足以讓林重稱一句妖孽了。
“林叔,你說,龔叔的鐵拳…我能學不?”李廣很吃力、但是聲音有特別軟弱地說道。
“哼,怎麼,你也想學啊?你看看老三願不願意教你啊,他要是願意那我肯定支持。”
林重似乎是等到有些無聊了,煙癮竄了上來,說著就往身後一掏,抽出了自己的煙槍杆子,裏邊扣著預製的煙草包,是有束繩收著的,平時不醜的時候可以裝著不掉,煙絲的外邊則是一個紗線紡成的套子。
這都是李廣給林重專門研究和準備的,他當時並沒有想到過林重現在會“以德報怨”,否則說什麼也不會去為這個老煙鬼浪費那麼多時間和精力整這麼一出。
“嗬…您不就…覺得…我不行…唄…可之前…您也說我…很普通…不是嗎?”
林重看著李廣虛弱的笑,嗤笑了幾下,對著他邊吐著嘴裏邊的煙氣邊說道:“好了,半個時辰了,你李大公子了得,把酒缸子擱下來吧,切記要慢慢地,不要失勁傷著自己。”
李廣得了林重的吩咐,將手裏的酒缸子直接甩飛了出去,然後人就往後倒了。
李廣倒在地上的那一副要死的樣子,讓林重無比疑惑他剛剛是從哪裏來的力氣將酒缸子給仍出去那麼老遠的。
但是他知道,李廣肯定沒有想再把那個酒缸子給拿回來舉著的意思了。
那莫名其妙、突如其來的“神力”想必就來自於一股極大的怨火了。
“歇歇吧,人得直立起來,別躺著,小心背過去了,救不回來你。”
李廣聞言,隨即連滾帶爬地移到了一旁的兵器架子上,在側邊上倚著了,將上半身給支了起來。
“林叔,我還要…多久…才能成功成為…高…高手?”
林重笑罵道:“小兔崽子,才練功多久,就想著當高手了?你當高手都是大白菜啊?要是你三幾個月就能練成高手了、那高手還能叫高手嗎?那有那麼隨隨便便的高手?”
李廣這次沒有力氣再說話了,滑到了嘴邊的話也隻得消散;不僅說話的力氣,他現在連在臉上拉起一點點的笑容來回應林重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