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隆琦將庫姆舉高,讓他坐在自己肩上。這個時候,庫姆變現的非常快樂,他以此為榮,經常在這個時候向同行的人翹起腦袋。坐在父親肩上,庫姆似乎來到了另外的世界,對他這樣的小孩來說,能高高在上的看著周圍本應該仰視的人,喜悅能衝滿他幼小的心。
拉隆琦帶著庫姆回到家中,蘭奇便開始幫丈夫將身上的東西卸下,然後將早已準備好的熱水毛巾遞上,讓他好好擦洗。
蘭奇隻是笑著看著自己的丈夫,似乎永遠都不會有苦惱。看到丈夫擦洗好了,她就上來準備將盆子拿出去,把水倒掉。
“今天還有那種響動嗎?”快走出門的時候,蘭奇背對著丈夫問,聲音漫不經心,但拉隆琦聽到時身子微微一頓。但隨即恢複過來,等妻子出門將水倒掉回到屋內,這才開口說:“還能聽見,但已經有些遠了,想來不會影響到我們這裏。隻是最近森林裏有點亂,我們今天看到不止一頭廖虎(和華南虎很像,但他的的毛發非常硬,人的皮膚隻要和它一擦,就能蹭下塊皮)。不過,會好起來的,放心!”
他寬慰自己妻子,然後走到桌邊,用手摸了摸庫姆的腦袋,對蘭奇說:“坐下來吃飯吧!”
庫姆在飯桌上顯得非常有紀律,沒有其他任何動作,坐的姿勢非常端正。這和他平常做其他事情相比,就和兩個人一樣,拉隆琦對兒子這些禮儀十分在意。而庫姆也聽父親說他們本來是貴族,隻是落寞了,他們這一支已經衰敗,另一支則向他們的敵人投降,之後就再沒有來往。
“爸爸,那個聲音是什麼?!”飯吃完後,庫姆睜著眼睛看著拉隆琦,裏麵充滿疑惑以及期待。
拉隆琦剛放到嘴邊的酒杯突然停住,他眼睛微微一閉,然後重新將酒杯放到麵前的桌子上,俯下頭到庫姆麵前,一字一字的說:“庫姆,你現在是不會明白的,將來,等將來你長大了,爸爸就告訴你,好嗎?”
庫姆似懂非懂,但他還是快速的點點頭,表示理解。
拉隆琦暗自一笑,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突然轉頭,發現自己妻子也看著自己,一臉笑意。他微微點頭,身子靠著椅子,身手將桌麵上放著的酒杯拿到嘴邊。
庫姆看著父母,但什麼都不知道,對他來說,現在這種狀況是他不知道不了解的,但有一點他清楚,這時不是他說話、或者要求出去玩耍的時候。晚上不允許孩子出去,這是山村的規則,因為你不會知道某個時候,山上會到村子來什麼東西。
東方發亮,庫姆從睡夢醒來,他眯著眼睛看著窗外,看著窗外金黃色的陽光。他盯著陽光看了一會兒,然後才起身將被子卸開,穿好衣褲,回身將被子疊好,接著離開臥室。
外麵傳來一陣“赫呲”“赫呲”的急促聲,庫姆知道,那是父親劈柴時喘氣發出的聲音。
拉隆琦看到兒子一臉迷糊的樣子,不禁一笑,將斧頭放下有手拄著對庫姆說:“去洗個臉,等你媽媽做的早餐。”
“嗯!”因為剛起床,所以眼睛不怎麼睜的開,似乎眼前有一張蜘蛛網,看到的東西都迷迷糊糊的。
庫姆母親在灶台前,香味從她麵前的鍋子中飄出。她做的東西正是昨天拉隆琦帶回來的獵物。雖然今天有頓不錯的早餐,但她臉上的哀愁不曾減低。
具他們得到消息,盟裏、斯特奇又開始打仗,好像有處戰場就在他們附近,這幾天聽到的奇怪聲,具自己丈夫私下裏對自己說是魔法師施展魔法後發出的聲音。
魔法師,這個詞可是非常神聖的,即使拉隆琦的家族曾是貴族,能見到的魔法師也相當少,而且多是那種見習魔法師。一般來說,一個正是魔法師,即初級魔法師(也有稱為一級魔法師),完全值得一個小國家盡力拉攏。至於三四級的那種,隻有中等實力的國家才有把握將他們留住,並尋求他們庇護;而六七級魔法師,他們研究魔法時需要的東西不是普通人能尋找到的,所以除非大國家有什麼能令他們滿意的報酬,他們一般不會和普通人接觸。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再回頭看普通人時,完全視他們為螻蟻,許多都不屑於他們共處。
強大的身姿,還有神秘的力量給魔法師本就來無影去無蹤的身影蓋上了層魔幻的麵紗,普通人麵對魔法師時,都帶著虔誠的態度,對待他們,所有人都將其視作神靈在人間的代表,不敢有任何褻瀆之心。
可以想象,當知道有魔法師在他們附近戰鬥時,這些人是什麼感受。如同等待命運決裁,他們並沒有要離開這裏的意思,因為外麵更亂,如果這裏能繼續存在,那是自己的幸運,相反,如果不小心魔法師們將戰場移到這邊,那就是自己的不幸,沒什麼可抱怨的。命運!
山村仍舊保持著安靜平和,隻是那種奇特的聲音時不時的變大了。孩子們曾提出疑問,可沒有大人告訴他們;而幾天後,這種聲音消失不見,曾布滿人臉上的陰雲,開始消散,陽光顯露出來。
但拉隆琦沒有放鬆,他將庫姆帶入自家旁邊一個小山包中,這裏有條他開辟出來的隧道,也許,他早就料到會有發生危險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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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殺死我的父母,為什麼——”一個邋遢的少年對天長喊,但天空低沉,硝煙彌漫,無言以對。
周圍,倒坍的房屋,坑窪的街道,還有燃燒著熊熊大火的房屋木質建築,一切的一切,將這裏勾勒成人間地獄。
盟裏與斯特奇的戰鬥又開始了,但真正受到傷寒的還是處在他們中間國家的國民。每次戰鬥,發生的戰場都在這裏,他們天生就遭受苦難,這裏的百姓從沒有一天真正嬉笑開顏。
幽夜,光明兩大帝國扶持這裏的國家上位,然後征收高額賦稅。
生活原本就不美滿,而現在……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少年跪在一具屍體旁,這屍體旁邊還有具屍體,隻是他被房梁壓著,並被上麵的火灼燒的不成樣子,再也不能辨認。
“想報仇嗎?”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少年停止抽泣,是強忍著的,他不想在人前哭泣。轉頭,少年看到一個在夕陽、黑煙組建的陰幕中的人影。
那人的臉很白,蒼白,但讓他注意的是對方的那雙眼睛,漆黑!眼白和瞳孔的顯著差異讓這人更加鮮明,想來,隻要看到他,就不會忘記他的那雙眼睛。
“我叫麗音布。”人影開口說話。
少年咬著嘴唇,將梗咽住的咽喉打開:“我……我叫,庫姆,庫姆·蘭因斯。”
麗音布看著麵前的少年,問:“想報仇嗎?”他轉頭看了下四周,又在少年的注視下將目光轉向那兩具屍體。
跟隨麗音布的目光回到身前的屍體,望著不久前還位自己祝福的父母,庫姆目光呆滯,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眼眶有光芒閃動,一晃一晃,是珍珠!
突然,庫姆的瞳孔開始顫動,然後,顫動的頻率開始變快,變快,變的很快。在它的最深處湧現血光。
庫姆轉頭,仰望著對方問:“怎麼做?!”聲音嘶啞,但卻充滿戾氣。本應該天真、無憂、活潑的臉上猛然凝現烏雲,低低的,沉沉地,壓在上麵。
麗音布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話,而是伸出手,指著這裏的一切,殘壁斷瓦,依然處在焚燒中的木樁,籬笆,道:“知道是什麼引起這一切的嗎?”
搖頭。
“魔法師,他們被人稱為神靈在人間的代表,有人說他們掌握的力量是神靈賜予的。”似乎早就知道對方會這麼回答,麗音布很快就開口說話,“盟裏,斯特奇,你記住,是這兩個國家讓人的親人離你而去……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