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過了一個月的時間,光是花在透析和藥物的錢就已經高達6000元。
而更雪上加霜的是,吳平安在幼兒園突發心髒驟停被緊急送往醫院搶救。
楊翠梅步履蹣跚地趕到醫院時,在搶救室外的樓梯間聽到了吳康夫婦倆的對話。
許茹淚如雨下:“老公,現在孩子躺在搶救室裏生死未卜,醫生說這一次能救回來也沒多少時間,必須盡快手術。可是媽那邊還需要化療,一個月就好幾千,還是個無底洞,我們根本負擔不起,我太累了....嗚嗚嗚。”
“手術費六十萬,我父母說他們砸鍋賣鐵湊夠了三十萬,加上咱們手裏的二十多萬,再去找朋友借點,就能救仔仔了!但是媽那邊,咱們實在無能為力了......生活就是這麼殘酷,我們必須要做一個選擇了。”
吳康無力地癱倒在地:“你想怎麼做。”
“媽每天晚上都會在臥室裏燒一盆炭,我今晚...會悄悄進媽的房間,把窗戶關上。”
吳康瞪大了眼睛,哆嗦著嘴,渾身都在顫抖:“她...她是我媽呀!”
許茹也終於控製不住了,歇斯底裏地大喊:“我也是仔仔的媽媽呀!如果仔仔有個萬一,我也不活了!”
最終,吳康痛苦地抱頭蹲下,默認了她的做法。
聽到這些話的楊翠梅也抹了抹眼睛,轉身離開了醫院。
在回家的公交車上,老人家做了人生中的最後一個決定。
當晚,楊翠梅早早地燒好了炭火,和衣躺下。
後半夜時,許茹輕手輕腳地推開了楊翠梅臥室的門,在窗口站了許久,最後抽泣著把那扇窗戶給關上了。
隻是她不知道,黑暗中,楊翠梅的眼角滑落了一顆晶瑩的淚珠。
她把生的希望,留給了自己的小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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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講到這裏,姬媱沉默了。
她沒有體會過這種老牛舐犢的情感,但這故事結束時,她心裏也跟著抽痛了一下。
老婆婆悠悠開口,聲音滿是悲愴:“我死後,警察上門將這件事情定性為忘記開窗通氣的意外事故,他們夫妻倆將我火化後骨灰送回老家和他爸葬在一起。原本我想著去投胎,但是我還沒看到康複的小孫子,我不放心呀!我飄蕩在家裏,他們都看不到我,我隻能在夜半出現時摔一下盤子,或者將電視打開來引起他們的注意,希望他們能猜到我的魂魄還在家裏,能明白我的願望。”
“可是...他們以為我被他們害死,心有不甘來找他們索命,於是去求來了一道黃符貼在門口,兩夫妻也都嚇得不敢再住在這裏搬走了。我被黃符禁錮在這個家裏,出不去,隻能幹著急。”
“後來...他們把房子租了出去,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裝作鬧鬼的樣子,讓租客害怕,去找到我兒子,讓我兒子回來處理我的事。但我沒想到,這租客換了一個又一個,我都沒等到我的兒......”
至於門口的黃符,姬媱進門前就發現了,那隻是最低級的符咒,估計畫符的道士隻是個剛進門的菜鳥。
所以她早就猜到了這屋子裏的鬼魂是個善鬼。楊翠梅隨便殺一個租客增加鬼力,都能衝破符咒的枷鎖,也不至於在這被困了那麼久,畫地為牢。
她走到門口,將符咒撕了下來,手中冒出一絲火苗,燒了個幹淨。
“婆婆,我明天就找你兒子,替你了卻了這樁心願,然後送你入輪回。”
“至於現在,你先回去休息吧。”
楊翠梅點了點頭,飄進了次臥。
姬媱看了眼時間,淩晨一點。
嗯,是妖魔鬼怪出沒的時間點,現在直播,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