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嚎叫著,以肉眼難以追蹤的速度繞著奧陶琵斯穿梭。
然後,在後者的視覺死角處發起了進攻。
“後麵!”
奧陶琵斯迅速轉身,震腳。
大量的石刺從地麵湧出,高速前衝的獸避無可避,這一擊打破了獸的平衡,獸不受控製的前飛。
然後便是兩把巨劍的交錯斬擊。
早已在一邊觀察等候的沃夫協同著奧陶琵斯進行攻擊,他高高躍起,僅剩一隻的手臂全力揮舞著巨劍,布滿缺口的劍刃狠狠的撞擊在了失衡的獸身上。
沃夫是瞄準那被撕開的細小缺口打的。
但是沒有用,獸在最後的關頭偏轉了身體,以一小部分魔免甲殼被擊碎為代價逃脫。
沃夫終究還是不夠強大,明明奧陶琵斯正麵牽製著獸,自己卻是先失去了一個手臂。
那是在第三次與獸的正麵交鋒時受到的傷害,狡猾的獸在承受了奧陶琵斯的重擊後故意賣出破綻倒地,勾引著沃夫上前發動襲擊。
巨劍撕開了些許獸的表層甲殼,但自己的手臂也是被獸的爪子整個斬下。
但一切都是有意義的,兩人發現獸的魔法反製,靠的便是軀體上那層薄薄的甲殼,此刻已經有那一小塊被撕開了。
奧陶琵斯的大劍凝聚著大地之力,重重刺進那被沃夫撕開的一小塊破綻中,他們第二次的,對獸造成了有效的打擊。
希望,終於是在此刻看見了。
是啊,這並不是什麼絕對不可戰勝的敵人,如果準備充分,情報充足,而不是像之前那樣被殺個措手不及,奧陶琵斯完全有信心和沃夫一起把獸殺死。
但沒有如果,這份希望也是掙紮者的幻覺。
接下來的四次交鋒,他們都沒能成功的對獸造成傷害。
體力在流失,精神在衰退,身體在一次次的戰鬥中變得殘破不堪。
沃夫不清楚自己的師傅奧陶琵斯是如何在這樣的情況下一直保持著自己的機能的。
奧陶琵斯的胸口連帶著那厚甲被撕裂,貫穿,留下深深的血洞和抓痕。
但他依然一聲不吭的,一如既往的在最正麵牽製著獸,為沃夫創造著機會,好像那些足以致命的傷完全無法對他的行動造成一絲影響。
他在第一次最直觀的感受到了,自己與奧陶琵斯的差距,無論是實力,還是意誌。
第十二次交鋒,獸的那個缺口被擴大了一絲。
“沃夫,我們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估算著自己的體力,奧陶琵斯說著,他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平靜,哪怕手中的劍已經殘破不堪,哪怕身體沒有一處是完整的。
“......我知道了。”
他了解自己的師傅,哪怕已經很久沒有與他並肩作戰了。
手中的巨劍頓時變得無比沉重,接下來的一擊,承載著的是奧陶琵斯對他所有的信任和期待。
“無需擔心,沃夫。即便失敗了,也不是你我的錯。
我們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接下來即便是失敗了,也還有我等信仰的神明。
隻是......會死很多人吧。”
神戰,尤其是與邪神的戰鬥,在不出召喚儀式的意外情況下,往往是複數神明的對決。
那時候,信仰神們很難顧全凡人的死活。
“所以無需顧慮,沃夫,你隻要用盡全力,就夠了,我會為你創造機會,成功與否,不重要。”
“……”
仿佛是放棄掙紮一般的鬆開了手中緊握著的半截長劍,奧陶琵斯張開了雙臂。
故意的讓獸那破魔之爪貫穿了自己的軀體,以此來固定住敵人的手。
獸見手被卡住,張開嘴從頭顱開始撕咬著奧陶琵斯。
然後,雙手緊緊的抓住獸,那力道甚至讓獸都難以忍受。
即便頭顱已被咬碎,心髒已被那爪子整個貫穿,但那雙手卻如同巨龍的爪,死死的禁錮著獸。
沃夫不知道是何等的意誌力讓奧陶琵斯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能夠爆發出這樣的力量,他全力的衝向被禁錮著的獸。
尾巴已經斷了,頭部也被勒死,那雙可怖的利爪也被卡在了奧陶琵斯的身軀之中。
“......”
沒有歇斯底裏的吼叫,隻是沉默著,全力的將巨劍刺入那被他們全力打開的細小缺口。
那魔反裝甲被撕開的缺口。
不知道是沒有更多的力氣發出呐喊了,還是因為心中的苦澀堵住了自己的喉嚨。
卷刃破損的巨劍閃爍著潔白的聖光,刺入了獸的軀體,高大的狼終於將所有的憤怒與悲傷咆哮了出來。
“貫穿!!!”
光照亮了這片屬於騎士們的墳地,巨狼灰色的毛發也被聖光攀附著,閃爍著聖潔的光芒。
那是附加著他全部力量的一擊,所有的魔力,所有的光,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憤怒,所有的驕傲,都附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