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上已經懸掛的紗布,這下算是徹底被摘了下來,也許是這一陣子一直在磚廠工作,他的皮膚都變得沒有那麼光滑了。

再加上被沉重的磚頭砸了幾下,還有天空上落下來的重物,讓他的腳掌已經快要變得血肉模糊了。

他習慣性退縮了一下,唯恐對方會看到自己傷痕累累的模樣,就連他自己都看不下去,更何況其他人了?

“算了吧,還是我自己來吧!”

他有些自卑的朝著後麵蜷縮了一下,沈香香見到他這幅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了。

“你自己來?都什麼時候了還逞強?你自己一個人怎麼上藥?別動了,我說我來就我來!”

這硬核性的要求讓他沒有辦法拒絕,隻能在原地等待著包紮,在生活中沈香香也是個大大咧咧的人。

隻是這一次她卻細心至極,反倒是開始拿起來身旁的紅花油,沒有一丁半點嫌棄,用手塗抹了起來。

均勻的手法,讓腳掌變成了泛黃的鮮紅色,紅花油多見都是這種顏色。

“這幾天經常去磚廠,已經忙的沒有人樣了,不要髒了你的手!”

在顧明川眼中,她這雙小手,本就應該用在學業上,從今以後能夠成為一名家庭教師,也是個好出路。

“什麼就叫髒了我的手?我聽我爸小時候跟我說過,那時候我才五六歲,像是個假小子,每天東奔西跑的,壓根抓不住。”

“所以身上經常會在出去玩的時候,帶回來很多傷,再加上那群孩子,總會覺得我是個傻子,欺負我都成了家常便飯。”

“一次我被他們從小山坡推了下去,摔的小腿脫臼,腳也崴了,我爸就是這樣給我揉的。”

盡管這些記憶沈香香已經回憶不起來了,她都是聽人訴說的,再加上原主的記憶有些混亂,她屬實沒辦法牢記於心了。

聽大家說的這麼真真切切,看來沈大磚與李秀芬當真沒有虧待過她。

“這樣啊?”

這些事,顧明川還是才得知,他以前沒有聽說過,也就沒有伸出援助之手,現在倒是有些疼惜了。

畢竟一個小姑娘家家,承受了這麼多苦楚,現在才會營造出這種不拘小節的樣子,讓他心裏有了點觸動。

好在香香無論學習什麼東西,都很快,她柔韌有俞的手法,感受起來十分溫柔。

已經放慢的速度,分明就是害怕,自己的力度使用的不太合適,到時候會傷害到顧明川。

“要是疼了,別忘了跟我說,手腳連心,你說說你,都已經快要過年了,怎麼還要拚了命的出去打工啊?你到底距離積攢學費還差多少錢啊?”

這個數額,他從來沒有精準的計算過,隻是覺得沒有人會覺得錢多,隻要積攢的越來越多,遲早會派上用場的。

“不知道,我沒有計算過,不過上大學很費錢的,我總是覺得不夠,反正積攢下來的錢,也可以攢著嘛。”

“留著以後娶媳婦,也行。”

他憨裏憨氣的開口,事到如今倒是沒有忘了娶媳婦這件事,真是個傻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