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上京城某處隱秘茶室,兩人對坐飲茶,談論著不為人知的事。

“通雅閣閣主,好久不見,那位沒來?”

“你也知道,如今上京城形勢錯綜複雜,各方勢力都在盯著,那位的身份比較敏感,不方便露麵。”

“不方便露麵?哼,我看他是對我有意見。”

“注意你的措辭,是你信誓旦旦保證她進了沈王府後活不過一夜,我們本可以借此大做文章,對外說血衣王謀害和親公主,破壞兩朝和親,現在所有人都看到十七公主活得好好的,你怎麼解釋。”

一陣沉默之後,另一人才開口道:“稍安勿躁,我還準備了後手,隻是需要些時間。不過我在上京待太久,朝中那些老家夥會趁機說閑話,要早日回去。”

“那位已經同意,後麵的事情由通雅閣接手。”

“如此甚好,勞煩閣主了。”

……

從昏迷中醒來的時祺,坐在房中發呆。

她沒想到毒厄體這般難以控製,僅僅是對付一人的副作用,就使她昏迷了一夜。

想來隻靠那位不近人情的王爺是遠遠不夠的,他又不可能隨時在身邊,需要另尋他法。

在這具身子的原主記憶中,在北瑟,原主的老師是唯一關心在乎她的人。

老師擔心她遠嫁南蕭無依無靠,告訴她,若是有難,可以去一地方尋一人,那人定會幫她。

這個信息或許有用,時祺清楚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有所行動。

隻是這身嫁衣,她低頭間皺了皺眉頭,穿一身紅衣出門太顯眼了。

先出去看看,她剛打開房門,便愣住了。

房門口地上,放著一鼓鼓的包裹。

打開包裹,裏麵是疊放整齊的輕紗白衣,以及女子穿戴用的其他行頭,甚至還有些碎銀。

這位沈王爺既有些不近人情,又對人頗為細心,當真是有些矛盾,她搖搖頭,撿起包裹,返回房中。

少時,身披輕紗白衣的少女從房中走出,除了一頭及腰黑發外,全身雪白,麵容秀美絕俗,隻是肌膚間少了些血色,略顯蒼白。

若是在外麵,這白衣如雪、容顏如畫的十六七歲少女,必會引來陣陣側目。

然而在王府中,即便是偶遇三兩巡邏的血衣衛,卻無人側首看上一眼。

如此也好,省去不少麻煩,時祺在感歎血衣衛紀律嚴明的同時,鬆了口氣。

她一路走向王府大門,並無人阻攔,看來是沈知淵已提前打過招呼。

然而就在她走出王府大門的那一刻,早已等候多時的兩名血衣衛,緊緊地跟在了她的身後。

“你們……”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啟稟王妃,王爺有令,若王妃外出,由我等陪同保護。”粗獷的男聲從全身甲之下傳出,如金鐵之聲,鏗鏘有力。

時祺這才想起,沈知淵說過,若有事出門,由血衣衛陪同。

冰雪聰明的她,隻思考了短瞬時間,便明白了沈知淵的用意。

沈知淵這麼做,確實為她人身安全,經過迎親一事,擔心她再出事,若她再出事,對她對王府都不是什麼好事。

隻是沈知淵還有另一層用意,那就是信不過她,血衣衛既起到保護作用,又有監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