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老夫住手,”一名老者從甬道口走來,邊走邊說道,“年輕人就知道打打殺殺,成何體統。”
在老者出現的瞬間,蕭以重立刻收斂了身上的戾氣,恢複了謙遜儒雅的氣質,其表情上甚至帶著一些乖巧,如等待自己老師的學生。
真是偽君子,你要是去參加奧斯卡,小金人非你莫屬,見證蕭以重變臉過程的時祺心中暗道,對此人越加的鄙夷。
至於其他人,她能感受到身旁的沈知淵散去了周身殺氣,隻是仍保持著警惕。
那臉戴麵具的蕭石,則是揮了揮手,示意黑水獄卒退下。
通過這些人的反應,時祺知道,定是燕無歸說的那人來了。
帝師,蕭敬仲。
“見過老師,您怎麼來黑水獄這等汙穢之地了?”蕭以重見到行至麵前的老者,恭恭敬敬行著學生禮。
沒錯,蕭敬仲不僅是當朝皇上的老師,而且是蕭以重的老師。
“見過帝師。”沈知淵抱拳道,以示尊重。
甚至連站在稍遠處,一直對所有人都是不假辭色的蕭石,都是象征性地抱了抱拳。
這些畫麵都被時祺看在眼中,同時也說明了帝師蕭敬仲的地位可見一斑。
“老夫怎麼來了?老夫來傳皇上的旨意。”蕭敬仲雖老當益壯,但畢竟年事已高,走了太多路後明顯有些喘,沒有好臉色地回道。
在說話的同時,蕭敬仲從寬大的袍袖中取出一物,扔給蕭以重。
所有人眼看著那閃著金光的卷軸劃過昏暗的牢獄,其上麵依稀可見“聖旨”二字。
將聖旨像扔抹布一樣扔出來,整個南蕭除了這位帝師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人敢做出這般舉動。
不愧是皇上的老師,時祺心中想著,看著那蕭以重手忙腳亂地接住聖旨,忍住了想笑的衝動。
蕭以重攤開聖旨,先是掃了一眼上麵內容,驚呼道:“怎麼可能?”
接著,蕭以重又認認真真,一個字一個字將聖旨從頭到尾讀了一遍。
“現已查明,血衣王妃時祺與瘟疫防治之法泄露一事無關,並未通敵叛國,無罪釋放,欽此。”
蕭以重有些不敢相信地問向蕭敬仲:“老師,她當真無罪?”
“重兒,心懷疑問是好事,但不要質疑你的父皇。”蕭敬仲提醒道。
“是,重兒知錯。”蕭以重忙認錯道。
“好了,老夫已將聖上旨意送到,都散了吧,在這黑水獄中待久了,真是影響人的心情,蕭石,沒事多出去走走,別總窩在這裏。”
蕭敬仲說完,專門看了一眼時祺,而後背過雙手,轉身離開了黑水獄。
“多謝帝師教誨。”蕭石竟然客客氣氣地回了一句,之後又隱入了黑暗中。
時祺則是讀懂了蕭敬仲看向她的眼神。
她沒說什麼,隻是問向沈知淵:“王爺,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回家?”沈知淵聽到這個詞先是愣了一下,看向她回道,“好。”
很快,此處隻剩下了蕭以重以及其侍衛。
“就差一點,就可以讓他來求我了,為什麼...”蕭以重低著頭,說著隻有自己能聽清的話,咬牙切齒的聲音中充滿了怨毒,泛紅的眼珠如賭輸的賭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