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琉璃鬆開了手。
手中的茶杯在她第一次聽到盛孤棹說時,就被她因為情緒波動,不小心捏碎了。
為了不被盛孤棹看出異樣,她才借口拿走了茶杯。
而此時,沒了支撐的茶杯,向地麵墜落,隨即在半空中化作了湮粉,被風吹散。
看著院中熟悉的場景,姐妹兩人對話的場景仿佛曆曆在目,就發生在眼前。
“妹妹,其實我們可以不是敵人。”
“喝多了就去睡覺,少說醉話。”
...
“我說我是來看你的,你信嗎?”
“那我寧願相信這個世上有鬼。”
...
“前朝遺跡到底是什麼,有那麼重要嗎?引得這麼多勢力前去探索。”
“對我來說不重要,對有些人來說,還挺重要的。”
...
“皇位有那麼重要嗎?而且別忘了,你是女兒身。”
“對我來說不重要,對有些人來說,還挺重要的。”
...
時琉璃坐到院中躺椅上,拿出了從時祺這裏順走的那壺酒,仰頭看著酒壺說道:“妹妹,你終於死了,為北瑟最大的敵人殉情而死。
“這一次回去,我必然可以坐上儲君的位置,可我為什麼高興不起來呢。
“皇位對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小時候的約定,或許你早已不記得。”
她站起身來,舉起酒壺痛飲一口,將壺中剩下的酒撒在地上:“妹妹,為北瑟而死,也許這就是你逃不掉的宿命。”
空酒壺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時琉璃走了,隻留下躺椅隨著慣性前後搖晃著,還有一片秋天的落葉,以及一聲歎息。
“你不在了,我的宿命又該如何呢?”
......
外界無人知曉的是,時祺和沈知淵遇到了空前的危機。
黑水之中暗流湧動,兩人尚可克服。
隻是眼下,黑水深處似乎出現了不一樣的東西,一條數丈長的蛇形黑影從兩人身下的深水區域遊過,絲毫沒有受到暗流的影響。
“王爺,那條蛇蟒偷襲了兩下之後,不知躲去哪裏了。”
不會功夫的時祺早已用盡了力氣,幾乎完全靠沈知淵帶著她繼續向前遊著。
她也並沒有閑著,充當著沈知淵的眼睛,為後者觀察著後方的情況。
沈知淵果斷道:“嗯,我們走。”
兩人剛要繼續向前遊去時,暗流的方向驟然發生了變化。
借著溶洞中微弱的礦石光,兩人看到周身的水流開始緩慢旋轉起來,而且速度在逐漸加快。
“王爺,是那條蛇蟒攪動水流,形成了漩渦。”時祺看向身下水域,勉強可以看到一條不斷盤旋纏繞的蛇形身影。
“想吃掉我們?可沒那麼容易。”沈知淵用上為數不多的體內氣勁,加快速度,向漩渦外遊去。
可已經接近極限的他既要帶著時祺,還要背著極重的血河槍,又如何能輕易擺脫蛇蟒的漩渦陷阱。
蛇蟒雖隻是動物,但頗有靈性,見陷阱生效,也不急著進攻,利用漩渦消耗著兩人的體力。
片刻之後,蛇蟒才驟然從水中鑽出,居高臨下地看向兩人。
蛇蟒的身軀太過龐大,以至於蛇頭頂在溶洞頂部,還有半截身子藏在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