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兵右衛是一個流氓,一個很有頭腦的倭國流氓,但兵右衛自己絕不會認為自己是一個流氓,而認為自己是一個武士,因為這個時代,在倭國,流氓也好,武士也好,都是差不多性質的,都是一樣的殺人,放火,搶劫。
但這個時代的倭國,無論是做流氓還是做武士,日子都不好過,因為倭國實在是太窮了,就算很賣力的去搶掠,也是沒有多少收入,後來,兵右衛聽人說大明國是個富裕的地方,那裏的人生活的象是天堂一般,而那裏的人卻溫順的象綿羊一樣,於是,兵右衛便隨著別人做起了倭寇的行當。
這是一個很來錢的行當,兵右衛很快成了倭國的有錢人,再後來,兵右衛成了一支倭寇的首領,領著一群手下飄蕩在海麵上,不斷的尋找著獵物。
在一個月前,兵右衛更是將兩支小一些的倭寇隊伍合並了,實力的壯大,也讓兵右衛貪心的胃口更大了,敢於攻打那些大明國的小城鎮了。
兵右衛成功的洗劫了兩個小鎮,這讓兵右衛越發的覺得自己了不起了,野心的胃口越發的澎脹起來,尋思著地冬季來臨之前撈票大的,就在他這麼尋思的時候,一個讓他高興的消息送到了他的麵前。
“大人,鷹十六傳來消息說,嘉定城的大明國官府將運送一批白銀北上,根據鷹十六的初步估計,有三十萬兩之數。”一名黑衣人單膝跪在兵右衛的麵前道。
“嗯,這個消息可靠嗎?還有,他們什麼時候出發的,走的是哪條路,有多少兵力?”兵右衛看了看腳下的海灘,又看了看那個黑衣人,眼神微微收縮了一下,平靜的問道,但他的內心之中卻是絕不平靜的,三十萬兩的銀子,這絕對是一筆很大的買賣。
“回大人的話,消息很可靠,鷹十六親眼看到了他們所裝的銀子,並且其中有一名大明的士兵因為不小心,裝銀子的箱子落在了地上,銀子散了出來,足足有三千兩之多,鷹十六算了一下有一百口裝銀子的箱子,他們是今晨出發的,有一百名持火槍的大明國士兵,走的是瀏河口,可能會從瀏河口登船,走水路北上,也有可能是從那裏過河,走陸路北上。”那名黑衣人低著頭回答道,沒有看到兵右衛出神的望著遠方。
“這麼說,我們必須在瀏河口那裏攔截他們了,喲西,還有其它的消息嗎?”兵右衛沉吟了一下,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問道。
“有的,大人,鷹十九有消息說,他所監視的那支在滸浦的大明國軍隊在兩天前撤軍回去了,鷹十九本想繼續跟蹤下去的,但對方的偵騎太厲害,發現了鷹十九的跟蹤,好在鷹十九機警,逃得了性命。”那名黑衣補說了另一條消息。
“嗯,喲西,鷹一,你先下去吧。”兵右衛揮揮手,示意那黑衣人下去。
這真是一塊美麗富饒的地方啊,兵右衛重新抬頭望著遠方,心中一時感慨萬端,十幾年的倭寇生涯,讓他深深的喜歡上了這個地方,這個地方不但美麗富饒,這個地方的人更是溫順的象綿羊,讓他兵右衛想怎麼搶就怎麼搶,這正是兵右衛最喜歡的地方。
兵右衛自然想不明白這裏的百姓為什麼這般溫順,他不知道自宋朝而起的理家學說不但消泯了漢人的進取心,更消泯了漢人的血性,漢唐時期那種大風激揚的男兒氣概,那種書生也拔劍,民夫也悍勇的男兒血性被統治者為了自己的統製,從而卑鄙的壓製了,否則,這區區一點倭寇,哪能如此的猖狂。
站在兵右衛不遠處的是他的護衛柳生三郎,這是兵右衛在海上撿來的一個人,兵右衛當然不是那種會發善心的人,就算是他的親人,他也不會有什麼憐憫之心,是他的手下從海中撈起來後,兵右衛發現這個柳生三郎竟然是一名罕有的上忍,便把他留在了身邊。
柳生三郎是個很少說話的人,一雙眼睛犀利的猶如刀鋒,所以別的人一般也不敢與他說話,平時,他隻是默默的跟在兵右衛的的身旁,保護著兵右衛,對於一眾倭寇的搶掠,他卻是從來不會參加,兵右衛也不敢怪他不參與行動,因為能讓一個上忍做他的保鏢,兵右衛已經是很得意了。
除了練武,沒事的時候,柳生三郎就是在不斷的擦拭著他的那把刀,這個時候,他的眼中總是有一種很寂寞的神情,兵右衛看的出柳生三郎那眼中的寂寞,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柳生三郎為什麼會寂寞,兵右衛也給柳生三郎送過幾個搶來的女人,但這柳生三郎卻從來沒有對那幾個女人動過一根手指,仿佛是那幾個女人從來沒有在他的眼中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