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著男人的手掌,用指尖輕輕摩挲了兩下,示意他鬆開,而後鼓起臉頰,深吸了一口氣,對著患處緩緩呼出。
雖說對傷口愈合沒有什麼好處,但安撫陸祈川這個嬌氣鬼足夠用了。
“呼,陸祈川,你手疼不疼?”
男人感受到自己骨節分明的大掌被抓著,鼻翼間若有似無地拂過一陣微風,熟悉的甜香順著喉管,直抵他的心尖,搖曳著他為數不多的理智。
“嗯?還有沒有哪裏受傷?手疼不疼?”小姑娘歪著腦袋重複了一遍問題。
陸祈川受不住她這種直白又真摯的目光,下意識地想要逃跑,隻是還未完全起身,手臂上傳來的一股力道直接將他拽倒在地。
哦,他忘記了。
他的手還被司聽瑜抓著呢~
“嘶,陸祈川你跑什麼?”司聽瑜沒用幾成力道,她隻是沒想到方才還威武霸氣的男人,這會兒居然就這麼軟綿綿得跟她摔在一起了,仿佛沒了力氣一般。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裝,我,我我剛才是真的沒有力氣,對不起。”
陸祈川像是受驚的小鹿般惶恐不安,低垂著腦袋,連抬眼正視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隻顧著瘋狂道歉。
“我又沒有說你是故意的。”司聽瑜嘟囔了一句,然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一手抓著男人的手腕,一手理了理自己淩亂的頭發,幹脆拉著他一起席地而坐。
“陸祈川,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隻是想問問你,剛才為什麼要跑?”
話音剛落,被指名道姓提問的男人身體瞬間變得僵硬,仿佛背負了一份沉重的負擔,時時刻刻提醒著他曾經做過的錯事。
他緊咬著嘴唇,聲音有些發顫,似乎在有意識地回避些什麼。
“我,我我走錯地方了,這是你的包廂,我走錯了,對不起。”
“……”司聽瑜圓潤的杏眼裏閃過一道微光,半是無語、半是喜愛。
她抬手,用掌心抵住了男人越來越低的腦袋,毫不留情地阻止了他想要繼續當鴕鳥的想法,嗔怪道:“陸祈川,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剛才的理由很牽強,與事實不符,我不接受。”
男人險些被下巴軟肉處傳來的溫熱觸感刺激到喟歎出聲,小姑娘白嫩的手心肌膚讓他條件反射得想要將自己的臉、身體,以及他所擁有的一切都盡數奉上。
光是這麼小麵積的肌膚接觸,已經滿足不了他了,他的身體在叫囂著想要更多。
這種隱隱脫離掌控的陌生衝動讓他很是苦惱,更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他想,在學會完美控製自己到情緒之前,他是不適合和司聽瑜見麵的。
總是莫名衝動、情緒反常的他……一定還有病!
除了躁鬱症之外,他身上肯定還存在著其他病症,一種和司聽瑜息息相關的疾病。
他不能再留下來了,他必須盡快回家找家庭醫生來治病。
不能再放任病情惡化下去了。
陸祈川用力闔了闔眼,強忍著內心深處的不舍情愫,含淚婉拒道:“真,真的,我我不小心走錯了。”
“走錯了?”
“嗯,我把門板上的包廂號看錯了。”男人眼神遊離,但語氣信誓旦旦。
不過,司聽瑜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她配合著說下去,隻不過是因為她實在是愛慘了男人這副忠貞不渝、貞潔烈男、嘴硬心軟的模樣。
“據我所知,陸家和這裏完全是兩個相反的方向,陸祈川,你為什麼會來這裏?”
“路過。”
“這麼巧?”
“嗯!”
陸祈川的雙唇險些被自己咬破,話到嘴邊,卻不由自主的變成了拙劣的謊言,不敢袒露一絲絲真情。
如果被司聽瑜知道了自己一直跟蹤她這件事情,司聽瑜肯定會很生氣吧,司聽瑜生氣了,就會想起他所有的缺點,再把他的不好全部放大,然後司聽瑜就會覺得他越來越不堪,最後越來越討厭他,那他就完蛋了!
他現在的地位,可禁不起半點波瀾。
陸祈川已經跟著陸祈承去公司上了好幾天班了,初入社會,他像是一塊缺水的海綿,從周邊的人和事物當中瘋狂汲取和學習當代人為人處事的方式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