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希雨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情緒有點失控，稍微平複了一下，聲音恢複了平常的平淡，然後靜靜地看著羅維。
這副模樣真的很讓人害怕，羅維瞟了一眼希雨沉寂如水的表情，想起來小時候自己犯錯後，父親拿著皮帶站在旁邊又默不作聲的樣子。
又聯想到以往自己被希雨暴揍的經曆，身體不禁打了個寒顫。
心中默念幾句鼓勵自己的話語後，羅維才克製住害怕的情緒強裝鎮定地說道：“這一切都得從二十年前，公司最開始買下克羅拉礦坑開始。”
“你知道的，那個時候的帝國在鐵腕宰相的領導下發動統一戰爭，致力於結束國家長達千年的分裂。”
“曠日持久的戰爭給整個國家帶來了混亂與毀滅，但也充滿了機會。”
“在戰爭上的巨大花費使得帝國財政捉襟見肘，即使宰相大人有著神明一般的智慧，也解決不了沒錢的問題。最後不得不依靠拍賣一些帝國的資產來補充財政。”
“克羅拉礦坑就是其中之一。”
“那時的綠水公司遠沒有今天這麼顯赫，隻是個創立不久的普通商業公司，並且還因為戰爭截斷了原本的貿易路線而瀕臨破產。”
“我的外祖父——科維奇·德林，綠水公司的創始人之一，但同時他老人家也是帝國內有名的地質學家。”
“當時的克羅拉礦坑才被帝國官方發現不久，由於主要精力放在戰爭上，官員們隻是隨便派了幾個人將這裏草草地勘探了一遍。得出來的報告顯示克羅拉礦坑裏隻是一些普通的礦藏，價值有限，加上位置遠離帝國中心，開采運輸成本高，然後就判定這是低價值資產，被送上了拍賣台。”
“而我的外祖父憑借著學識和經驗，在克羅拉礦坑裏認真調研了一段時間，認為這裏暗藏玄機。在說服了其他幾位創始人之後，他們決定孤注一擲，拿出綠水公司當時能拿出來的所有金錢，加上抵押身家換來的貸款，拍下了克羅拉礦坑的所有權。”
“後麵經過開采，果然在克羅拉礦坑表層的普通礦藏下發現了儲量驚人的藍晶石礦。綠水公司的騰飛也由此開始。”
“唔……這件事情，我好像沒聽說過。”希雨皺眉沉思。
“畢竟那時候我們都還小。”羅維說到。
二十年前，他還是個蹣跚學步的小孩，而希雨年齡比他小一點，估計剛剛出生不久。
“這是公司最初的發展史，但卻沒有在任何文獻上記載這段曆史，我也是來了克羅拉之後，因為好奇寫信問了我的母親才知道的。”
聽完羅維的話，希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而一旁被忽略了有一段時間的雷蒙德卻突然開口問道：“那公司為什麼不記載呢？”
話一說出口，雷蒙德就感受到了三道充滿鄙視的目光朝他看來。
羅維在心裏歎了口氣，為自己屬下的智商感到堪憂。
為什麼不記載？你看看克羅拉的現狀不就能猜出一二來了嗎？還不是因為後麵發生的事情根本不能呈現在紙麵上讓世人知道。
沒有正麵回答雷蒙德的問題，羅維繼續敘述剛才沒說完的故事。
“當時，拿下克羅拉礦坑的所有權後，一個新的問題擺在公司麵前——沒錢沒人。就算我的外祖父的判斷是對的，但耗盡所有的公司也沒有餘錢雇傭工人去開采礦石了。”
“在這種壓力下，今天克羅拉地下所有罪惡的源頭被提了出來。”
說到這裏，即使是在場人中最為愚蠢的雷蒙德也能猜到羅維說的是什麼了。
“這就是那些臭……呃不，礦工們的由來？”
雷蒙德本來下意識順口想說出“臭蟲”兩個字，但看到希雨不善的神情，還是及時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