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她所謂的父親……
“我和江宴辭分手了!”蘇祉念吸了吸鼻尖,淡淡回道。
“什麼?!”那頭明顯震驚,接著是更大的怒意。
“你個臭丫頭,你怎麼敢提分手,你怎麼想的?!”
“你真是個自私自利的家夥,和你那死鬼母親一個樣,你都不替蘇家考慮考慮?你知不知道蘇家賬麵危機……”
“爸!你要賣女兒嗎?!”她啞著嗓音,眼眶酸脹得發紅。
“你記住,你姓蘇,就該為蘇氏謀利!
我現在先不說你,你在哪裏,給我發個定位,我帶你馬上去找江公子認錯複合。”
“爸!”
“丫頭,我知道你現在在氣頭上,男人嘛,哪個不犯點錯的。
這本來就不算什麼事,何況你現在還不是江家媳婦,名不正言不順。
根本沒有管人家的資格,咱們趁此把這個身份坐實了,以後你想怎麼管都是你的事!”
“你那麼想嫁進江家,你自己去吧!”
“你個死丫頭,油鹽不進是吧?說,你在哪?”
沉默三秒,那頭又開始了。
“不說是吧,你不說我就報警,找警察來找你!”
眼睛酸澀到疼痛,心口沉悶不已,蘇祉念一把摁掉電話扔在旁邊,整個人縮進藍色被子裏。
秦聿珩先前在外間處理最後一點公務,何銘離開後,他起身走過來。
門口處,他幾乎聽到了全部內容。
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病床旁。
他傾身抬手,指尖捏住被角,稍微拉了拉,感覺到纖細的手指捏的有些緊。
清月般的嗓音落在被麵上,合著溫熱的氣息。
“念念,這樣會憋壞的。”
如蔥的手指一鬆,他輕輕拉開,露出藏在下麵的一張小臉。
紅紅的,臉色、眼睛、鼻尖。
小姑娘低垂著眼眸,貝齒輕咬著唇瓣,眼睫發著顫。粗糲的指腹滑過眼尾,有濕濕的水汽。
男人附身,薄唇輕輕落在眼眸上,睫羽根部閃爍的晶瑩,被一一帶離。
蝶翅般的濃睫顫了又顫,她抬眼,瑩潤澄澈的眸光裏,噙滿了委屈。
“念念,什麼都別想,一切有我。”
他的聲音真的很好聽,清淡的音調將每個字都描摹成安心的模樣。
“對了,你可以想想契約上要加什麼內容,等睡一覺醒來再告訴我。”
秦聿珩摸著她的發,溫潤磁性的嗓音摻雜著溫雅的笑意。
“嗯。”
小姑娘淺淺應了一聲,慢慢閉上眼,乖乖睡了去。
藥力正在持續發力,她不想睡也得睡。這是沈越特意為她調配的。
剛剛遭受心理的重創,不加點藥物,恐難以入眠。
分手的原因各有各的不同,失戀的痛苦卻千篇一律。
左不過痛徹心扉、撕心裂肺等等極致的感官體驗。
蘇祉念很快沉睡了過去,微皺的黛眉,被他伸手一一撫平。
然後,他關了主燈,輕手輕腳走出房間,隨手帶上了門。
會客室裏,秦聿珩掏出手機給於簡打了一通電話。
窗外風雨依舊,屋內暖意十足,牆上的電子鍾表顯示,已經淩晨十二點多了。
他打開電腦,接了一通跨國視頻會議後,又處理了幾個緊急文件。
兩個小時後,他合上電腦。取出儲物櫃裏的薄毯,推開裏間的門,在落地窗邊的單人沙發上半躺下。
休息室本有專門的休息床位,可他不放心,要親自守著。
俞青青去沈越那裏沒坐上幾分鍾,嚴嘉淮就不請自入。二人留了vx號後,俞青青起身告辭。
風雨交加,黑色保時捷行駛在路麵,雨刷不停搖晃,視線不是很清楚。
嚴嘉淮一腳刹車,索性停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