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益在葉蘭因剛被關進來的時候來得很頻繁,不過葉蘭因一直是這種冷淡的態度,慢慢他也知道這就是個倔驢,來得不多。
上一次來跟他談話還是半個月之前的事兒。
這次葉蘭因又像往常一樣陷入沉默,傅益感覺自己的血壓在升高。
他不怕人提條件,就怕遇到這種鋸嘴葫蘆,一問一個不吱聲!
簡直能給他氣死。
條件一個不提,不管他說什麼都拒絕,反正就是不合作。
傅益活了六十來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但像是葉蘭因這樣的強種倔驢到這個地步的,也是頭一回。
奧不對,現在還加上他隔壁那個老的,林雨生。
傅益皺著眉盯著窗口內沉默的葉蘭因。
他們搞研究的是不都這樣?
也不對啊,他們天宮抓來的不少研究員最開始也很抗拒,但是美食美酒美人還有地位的誘惑下一個個土崩瓦解。
他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
像葉蘭因這樣的脆皮研究員他甚至不敢上刑,這要是哪壞了,還怎麼給天宮效力?
真是讓他怎麼都做不得,隻能隔三岔五地過來耍嘴皮子軟磨硬泡。
但,效果也不怎麼樣。
他打量了眼四周的環境,就這樣壓抑的環境多待幾天就能讓人發瘋,可葉蘭因已經在這關了兩個月。
看精神狀態竟然還好的可怕!
真是個怪物。
傅益收回手電筒,皺著眉轉身。
等走到林教授的牢房門口,重重冷哼一聲,隨後離開。
林教授:“?”
他疑惑地看向右側的黑暗處,這裏的金屬牆壁很厚,隔音也很好。
被關進來這幾天他甚至都不知道旁邊有人。
聽剛才傅益那老東西的意思,他旁邊關著的也是個研究員?
林教授趴在金屬門上將剛才兩人的對話聽了個仔細,雖然隔壁那人的聲音小聽不太清,但是根據傅益的反應判斷——
這人還是有骨氣的!
之前他還聽到過窸窸窣窣的聲音,以為是黑暗裏的一些什麼地下動物,這麼看可能就是隔壁的‘鄰居’。
有會說話的活人!
林教授的眼裏升起了光。
“喂!能聽到嗎?我就在你隔壁!”林教授扯著脖子喊了一嗓子。
那邊沉寂了幾秒,“可以聽到。”
林教授狠狠鬆了口氣,在這樣寂靜幽深可怕的地下,身邊有一個能說話的活人讓他心裏感覺慰藉多了。
“我被關進來五天了,聽那老不要臉的說你也是研究員?”
林教授平日裏也不是話多的人,但現在做不了研究,環境又這樣壓抑,他再這麼繃下去真的要成神經病了。
葉蘭因的聲音沉穩,像是高山泉水,聽著很舒服。
雖然他回複得不頻繁,多數時候都是林教授在說,說末日前的研究,罵傅益,罵天宮,葉蘭因隻是偶爾回一句就讓他很高興了。
“你別著急,堅持住,我們雖然深陷黑暗但還要有希望!
要是有人來救我,我就爭取把你帶上!”
林教授說話說得酣暢淋漓,壓抑了幾天的鬱氣消散不少,還能說兩句心靈雞湯。
葉蘭因在黑暗中伸手摘下眼鏡,問道:“林教授在外麵安排了人?”
林教授猶豫了一瞬,解釋道:“也不是,嗐,我也說不清楚。
我們就等著吧,再怎麼樣也就這樣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反正老頭兒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這半年都是偷來的時間,就是可惜我還沒做完的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