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傳來清冷溫潤的聲音，“林教授，您等的人也許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堅持下去，龍少校還需要您。”
林教授歎了口氣，“唉，我就是這麼一說，老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真到這一步了，我還真沒有自殺的勇氣呦。
不過這兩天聽你說話我就一直覺得很耳熟。
年紀大嘍，在哪聽過來著？”
另一邊葉蘭因像個忠實聽眾，雖話不多，但都有回應。
龍夜南眉頭微動，自己好像在一片冰冷黏膩的深海中，這裏一片黑暗。
除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就是耳邊像是被糊了一層油膜似的鼓脹感。
她似乎忘記了什麼，想記起來的瞬間又下意識壓下。
好像自己真的想起這些記憶會出現什麼危險的事。
她感覺自己像是變成了一團肉，就在這冰冷黏膩中上下浮沉，腦海裏都是咕嘰咕嘰的水聲。
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自己是誰，也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
“小南啊，你咋還不醒過來呢？
萬一薑城主來救咱們你這都不好跑，你說她那張冷淡的臉看你這樣會不會有點變化？
你說你們倆，都是小小年紀，你還好一些，薑城主簡直比我的歲數還大似的，整天板著臉。
小姑娘家家的，笑一笑多好。
還有你也是，你再不醒過來，恐怕老頭兒我就真照顧不住你嘍……”
林教授的嗓子粗啞難聽，但他堅持的一直說著。
說自己的期盼，又說起從前自己做過的研究，也說自己的擔憂，總之想起什麼就說什麼。
龍夜南在那水聲中好像聽見了什麼，有人一直在她身邊講話。
很亂，很嘈雜，隨後那些鼓脹感慢慢褪去。
黑暗中林教授沒看見龍夜南的手指顫動，眼皮下的眼球不安轉動。
葉蘭因難得主動提出問題，“林教授，薑城主就是傅益一直找您問的那位？”
林教授下意識點頭，隨後想起來兩人還隔著黑暗和厚實的金屬牆，“對。”
“您和龍少校被關半個月了，一次都不曾鬆口。
龍少校也是因為對薑城主的事閉口不言，才導致變成現在這樣的。
能讓您二位不計代價保護的人，讓我也忍不住好奇。”
葉蘭因和林教授之前雖然並沒有交流過這些，但葉蘭因何其聰明。
黑暗中的日子，度日如年。
林教授想了想，隻撿了能說的提上幾句。
雖然兩人現在沒見過麵，林教授也單方麵認定自己和葉蘭因是忘年交，但對於薑城主，龍夜南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他的嘴必須嚴。
“薑城主是我和小南的救命恩人，要是沒有她，我現在早就死透了。
能活到現在，都是白撿的。
反正我也活了大半輩子，值了，但可惜小南，她的人生才剛開始啊。”
林教授深深吸了口氣，“薑城主厲害著呢！很多人都願意追隨她。
而且我看得出來，她是個好孩子，待人和氣，聰明果斷，重情義，人人都喜歡她。”
葉蘭因在林教授的描述中拚湊出一個溫柔堅韌善良，笑起來會露出白亮牙齒，眼神清澈明媚，卻不失領導力的年輕姑娘。
這樣的女孩，的確值得人喜愛。
“嘶——林……”
林教授以為自己幻聽了，一愣。
“林教授……”
嘶啞的聲音一下讓林教授確認，他沒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