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姨，恭喜你了。今天這台手術臨時取消，我可以輕輕鬆鬆地回去睡一覺了。江姨你們也不用準備巨額的手術費了，我們是雙贏。”
肖護士聽了，附和了一句道：“是啊，主任昨夜特地留守值班，就是為了密切跟蹤陳先生的病情變化，為今天這台手術掌握第一手資料。”
江秋豔一聽，連忙握著裴靜宜的纖手，一個勁地道謝不已。就連陳江涵都一臉的敬仰，不停地鞠躬道謝。
莫有怨撇撇嘴，心裏很不以為然。醫者父母心，難道這些不是職業操守裏應該做到的嗎？
一番熱情的交流之後，裴靜宜又發話了。
“阿姨，我建議今天下午再做一次腦部CT，最終確認一下叔叔腦部的血腫情況，為下一步的治療做準備。”
江秋豔當即就要點頭應是，莫有怨伸手一攔道：“裴主任，不必了。天天做腦CT，對病人不好。我看還是過兩天，等病人恢複修養一番，再做個最終的檢查確認吧。”
母女倆一聽，頓時緊張地等著裴靜宜下結論。
出乎意料地，裴靜宜並沒有過多地堅持，稍稍思考了一下便點點頭道：“好，也可以。”
頓了頓，她繼續對肖護士道：“肖護士，你把病人的引流袋更換一下。然後通知賈主任今天上午密切觀察，如果病人下午還有這樣好的知覺反應，嚐試著撤掉呼吸機，讓病人自主吸氧。然後安排少量的流質食物鼻飼，定時記錄各項體征指標。”
安排完後，裴靜宜和肖護士在江姨的感謝聲中離開。莫有怨卻是一屁股坐下來，開始琢磨裴靜宜到底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
之所以堅持今天不做腦部CT的原因，除了減少對病人的輻射傷害以外，莫有怨還有一個自私的理由。那就是讓裴靜宜拿不到血腫快速消失的鐵證，從而無法懷疑什麼。
可是最後裴靜宜讓護士換走了引流袋，引流袋裏液體量的增加變化，對於一個經驗豐富的醫生來說，能看出很多額外的信息。當然也有可能裴靜宜隻是覺得引流袋該換了，並沒有深入的意思。
不過莫有怨反複琢磨，始終覺得裴靜宜一定發現了什麼。
這是個極其聰明的重度怨氣症患者！
病房裏一改連續半個多月的壓抑氣氛，變得豐富而多彩起來。江姨在眾多護士的祝賀聲中，意外地多吃了好幾個包子。就連陳江涵也不停地拿著牛奶，吸引著陳叔做出各種反應。
盡管陳道乾已經睜開了眼睛，但是他距離真正的清醒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在他的眼裏，如今甚至還認不出妻子江秋豔和女兒陳江涵。不過母女倆並沒有因為這事惱他，因為她們早就從其他病友那裏聽說過這些類似的趣事了。
用完了早飯，莫有怨百無聊賴，看著陳道乾堅持不懈地扣掉中指上的血氧測量器，然後不厭其煩地幫他安好。目光落在陳道乾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上，莫有怨忽然靈機一動，眼下豈不是最好地試驗催眠療法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