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分局審訊室。強光照射下，莫有怨饒有興致地談起了穆朝輝的問題。
穆朝輝嗬嗬一笑，靠向椅背道：“我能有什麼問題，你小子可不要來詐我。我可不是小丁，沒那麼好詐。”
比起小丁的疾聲厲色，穆朝輝的和聲細語顯得高明多了。
不過穆朝輝的怨氣是確確實實存在的，莫有怨既然談起來，當然是勝券在握，有的放矢了。
“穆警官，雖然你表麵笑嗬嗬的，但你心裏有怨氣啊！”
穆朝輝雙目頓時一凝，用眼角的餘光瞄了瞄小丁。莫有怨大馬金刀地向後一靠道：“穆警官，不用擔心他，我們倆的談話，他很快就會忘記的。”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穆朝輝看得出小丁的狀態有些不對勁，緊盯著莫有怨追問道。
“別緊張，穆警官，他不過被我催眠了而已，不會有任何副作用。”
穆朝輝重新靠回椅背，摸出一根煙點上道：“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莫有怨聳聳肩道：“穆警官，這不是明擺著嗎？我身陷囹圄，當然是希望穆警官特別照顧我一番了。惹上洪家這樣的大勢力，我一個人，勢單力孤，當然想找棵大樹好納涼。何況穆警官你也知道，洪文彪的傷，跟我沒有直接的關係。”
穆朝輝是個老煙槍，剛抽完一根，又掏出一根，在煙盒上地磕了磕，漫不經心地道：“你可知道趙軍已經跑了？”
“什麼，他*媽的！”莫有怨一驚之下，蹭地一下站起來，可惜手銬鎖在椅子上，他這一掙，刮著手腕生疼。
趙軍跑了，莫有怨忽然意識到這次低估了洪家的狠厲。他艱難地咽了下口水道：“這麼說來，洪家沒打算放過我？”
穆朝輝斜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自明。
下一刻，莫有怨忽然一笑道：“穆警官，你看現在我們是真正具備了合作的條件。”
穆朝輝掐掉半截煙蒂，直到這一刻，他才覺得莫有怨具備了和他談條件的資格。現如今，遭遇滅頂之災，而且能這麼快就恢複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
“先不談合作，我必須提醒你，我的怨氣問題和我的工作有關。我想不出，你能有什麼辦法。像催眠小丁那樣，讓我得過且過嗎？”穆朝輝心裏已經認可，但表麵上仍然謹慎地道。
莫有怨知道對方是想讓他抖點幹貨，否則空口白話的，誰知道是真是假？
“穆警官您的怨氣，共有三個方麵的成因。第一，工作性質；第二，家庭壓力；第三，升職。工作性質的影響，簡而言之，就是近墨者黑，平時你接觸到的犯罪分子，不是戾氣重的，就是怨氣重的。一天兩天不覺得，天長日久的，戾氣怨氣全都來了。所以警察才會被人罵作警痞……”
頓了頓，莫有怨續道：“至於家庭壓力和升職的前景，可以說是兩位一體的。一個為錢，一個是權。穆警官你不願意用權換錢，或者說的你的權，還不夠賣個好價錢。所以對你來說，錢和權是兩個獨立的問題。”
心裏的想法被人抖落的幹幹淨淨，穆朝輝厲聲道：“你調查過我？”
莫有怨淡淡地道：“對不起，我是心理治療師，請不要侮辱我的職業。在國外，警察機構都設有專業的心理谘詢師，雖說他們的效用有限，但總比國內沒有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