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們這裏的人不過夜生活?”傑克想到,在自己的國度裏,夜生活十分豐富,什麼酒吧、歌吧、網吧,什麼商場、飯店、娛樂中心、夜總會、咖啡廳等等,哪一處不是人滿為患?每座城市的夜幕下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夜晚比白天還熱鬧,而這通天城怎麼就看不到任何人影呢?所以,他不解地問。
西蒙告訴他:“過去可不是這樣的,人們很喜歡過夜生活。不過,今天上午我到航天中心去換宇航機時,也沒有看到任何人,下去以後再看吧!”宇航機徐徐降落到總部大樓前的廣場上,他們一行快速走下宇航機。
踏上這裏的地麵,他們深深感受到,這裏的建築太高太大了,人站到總部大樓前,仿佛站到了一座數千米高的大山前一樣。
艾琳站在那裏,從縱向上數著大樓的窗戶,當她數到三百層時,也隻有三分之一略強一點的樣子。由此判斷,這棟大樓足有八百五十層之多,算起來,大概有三千米高吧?她又橫向數了數,每一層有一百五十多個窗戶,以此推算,大樓寬度至少有六百米寬……哇噻!這一棟樓就能容納十多萬人辦公啊!
毛毛一看西蒙和傑克已經朝大樓門口走去,可艾琳還傻呆呆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於是,便用力扯著她的衣角:“姐姐,傑克哥哥走了,你怎麼還不走呀!”艾琳這才回過神來,拉起毛毛,趕緊朝大樓門口追去。
總部辦公大樓內外燈火通明,展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幅安靜、祥和的情景,大樓的門衛靠牆而立,不過,除此之外沒有看到另外的人影。
他們快步走到門前,傑克向門衛打一聲招呼:“hello!”然而,那幾個門衛卻沒有人理他。當他走到近前時才發現,原來這些“門衛”早已變成了僵屍。
走進辦公大樓,艾琳看到每個辦公室都有現代化的辦公設備和工作著的員工,這些人都忠於職守地監守在自己的崗位上,沒一個人有慌張和恐懼的表情。西蒙等人走到他們身邊一看,這些人也早就殉職了,他們都成了不朽的塑像!
傑克每走到一具僵屍前,都給它們鞠上一躬。艾琳奇怪地問:“你這是幹什麼呀?”
“你不覺得他們那種堅守崗位到最後一刻的精神可敬可佩嗎?”的確是的。西蒙和艾琳也向這些殉職在工作崗位上的總部員工們表示了沉痛哀悼之意。
“我看呀,這座城市肯定沒人了。”傑克扭過頭來對西蒙說。
艾琳不同意他的判斷:“沒人?沒人怎能這樣燈光閃爍呢?”
“唉,這裏使用的是太陽能嘛。隻要設備不出問題,沒人也可以照常使能源保持供應狀態。我猜想啊,可能是堅持到最後的人們麵對死亡感到了恐懼,就把所有的照明設備都打開了,以給自己壯膽。”西蒙沉思一會兒做出了這樣的推斷。
艾琳看到,幾乎每個辦公室內都有因公殉職的員工們的遺體。她對西蒙發牢騷說:“哼,你看看,這裏還是總部呢,裏外都是幹屍,活著的人為什麼不把死去的埋掉呢?真差勁!你看,你爸爸把你們那座城市搞得多好啊,在那裏,一個死屍都沒看到。”
傑克搶過話茬說:“這裏肯定也埋掉過一些,不信你看嘛,辦公室裏不是有缺員現象嗎?”
西蒙推測說:“我想,作為首腦機關,為了保證地球村工作的正常運轉,肯定要堅持到最後一刻的。在這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員工們大概要實行集體就餐,這樣,每個人抵禦饑渴的承受能力都差不多,而身體弱的先死去了,當然可以由剩下的人埋掉;可那些身體健康的,則要堅持工作到最後一刻。當大家都到了生命的盡頭時,誰還管得了誰呢?所以,隻能這樣等死,變成幹屍了。”
西蒙帶領三個孩子找到村長辦公廳,他敲了幾下門,裏麵沒有任何反應。他索性推門而入。
這村長辦公大廳好寬敞啊,至少有三百平方米的麵積吧?進門以後,距門口四步遠處有一道屏風,從右側走進去,是一圈漂亮豪華的會議桌,能召開三十人以下的小型會議;從左側走進去,不遠處是由高檔沙發圍起來的一圈座位,中間有一個大約三米長,一米寬的環形茶幾。在最裏邊靠近窗戶的地方,放著一個大約三米長、兩米寬的高檔寫字台,寫字台前有一個一米見方的顯示屏,寫字台上擺放著一台微型電腦。座位後麵,有一排漂亮的金屬書架。另外,還有一個衣櫃。整個大廳讓人感覺井然有序,滿足了村長日常辦公、與人談話、開小型會議的需求。
他們看到,村長先生雙臂伏案,正在寫著什麼,他對西蒙一行的到來,顯得無動於衷。
當他們來到村長的寫字台前時,發現他也死了。西蒙從村長握筆的手下抽出一個精致的筆記本打開看著,艾琳好奇地湊上前去瞧了一眼。她看到那個本子上寫著:“……誰來拯救地球?誰能挽救人類?上帝呀,你千萬給地球留下幾條優秀的生命,讓他們來承擔拯救地球的重任吧!”
西蒙又翻開筆記本的首頁,見那上麵寫著:《人類的懺悔》第三部。他又拿起寫字台上放著的另兩本與此一樣的筆記,分別打開首頁,那是《人類的懺悔》第一部和第二部。
原來,這是村長先生在生命的最後關頭,留給後人的寶貴遺產。西蒙把這三個厚厚的精致筆記本交給傑克,讓他送到宇航機上去,自己則慢慢地步出大廳,艾琳領著毛毛伴隨在他身邊。
這一圈轉下來,打消了艾琳對這個世界社會風氣的看法。她覺得,地球村的官員們或許是廉潔的吧?不然,怎麼連村長都喪生了呢?他完全有條件使自己或者使這座城市避免這場災難啊,但他卻選擇了死亡。現在看來,他還算得上是一個清官,至少他選擇了“誓與人類共存亡”啊!
來到大樓外,西蒙對傑克和艾琳說:“從現在的情況看,這個世界有活人的希望已經十分渺茫了,為了不放棄任何拯救生命的機會,咱們再到信息中心看一看吧!”
在總部大樓的東麵,有一幢比辦公大樓還高,但沒有辦公樓宏大的高層建築,這幢樓的上半截已經插入雲層,根本看不到樓頂。他們來到這幢樓前,看到門口掛著一個大大的金屬牌子,上麵寫著:“地球村信息中心。”
西蒙介紹說:“這座信息大廈,負責全球信息網絡管理工作。世界上每個城市、州縣、乃至鄉村都有它不同級別的信息收發站。上至地球村村長,下至鄉村頭領,都是通過動態信息係統實施相應的管理工作的,所以,這裏可以為咱們提供一些關於人類災難的有關信息。總之,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他們三人站在信息樓前向上仰視,西蒙說:“過去晴天無雲時,是能夠看到樓頂的,但現在汙染如此嚴重,能見度低,也就看不清它的真麵目了。”
艾琳問:“這座大廈有多高啊?”
西蒙說:“聽父親講過,信息大樓是地球上最高的建築,但具體多高沒有說,大約超過三千五百米了吧?”
“哇噻!這麼高啊,這是怎麼建起來的呢?”艾琳一邊讚歎,一邊向西蒙刨根問底。
“說來話長。以後有時間我再講給你們聽好嗎?現在可不是向你們詳細介紹這些事的時候,否則,這樣講來講去的,就要影響咱們救人啦。”顯然,西蒙著急了。他沒再理會這三個小家夥,而是疾步向信息中心大廳走去。
傑克一看西蒙進去了,趕緊給艾琳打手勢,艾琳拉著毛毛也急忙跟了進去。
跨進信息大樓的門,迎麵是一個圓形大廳,大廳中間有一個巨型地球儀,正在緩緩地旋轉著,地球儀的表麵布滿了信息接收器。因為信息大樓的設備都是自動化的,它的能源又來自太陽,所以,盡管現在沒人管理,可它仍處於正常的工作狀態。大廳的四周,是信息處理係統,也在自動地工作著。
西蒙告訴他們,這個廳內配置的所有信息設備都是當代最先進的。他走到信息處理係統前坐下來,開始操作。
艾琳原本是一個“網迷”,看到電腦就想摸。但她知道,這個世界的電腦可能跟自己那個時代有所不同,所以,沒敢貿然行事,隻是站在西蒙身邊,看著他如何操作,想先學一下再說。
西蒙瞟了她一眼,從其表情上已經猜透她的心思。於是,向她介紹說:“這些係統的智能化程度很高,超出了你們那個時代電腦能及的範圍,所以,早就改電腦稱‘光腦’,跨入‘光腦時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