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驚慌失措(1 / 3)

麵對同類,我總會因恐懼而戰戰兢兢,又對身為人類的自己沒有一點點自信。就這樣我把心裏的懊惱深深埋胸前母親縫製的布袋裏。把憂鬱敏感一股腦都藏起來。一個勁兒的偽裝出害羞樂天的性格。

我成了內心不善言辭的怪胎?或許吧,我不知道每次和同類在一起時。我總會沿用以往“賴以生存”的戰略。我成了初中元旦節舞台上滑稽逗趣的小醜,一步步的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什麼都無所謂,隻要他們肯笑就行,我相信隻要我這樣繼續下去,即便我所處在人類所謂生活的圈子外麵,他們也不會太介意我。總而言之,我不能礙著他們的眼。我是球場上破了洞籃球網,是教室門後剩幾根布條的拖把。我是無,我是空。

我的腦中全是這樣,自以為正確的想法。

我靠著演小品扮小醜。讓全校人哄笑,就連那群比小學時期更加讓人費解的更加讓人可怕老師。我也拚了命的扮醜角來討好。

我曾經在一個夏天,在校服裏套了件女士的紅毛衣,逗得全班人大笑。

就連難得一笑的生物老師看了我。都忍俊不禁。

“瞧你穿的,鍾頌,一點不合時宜。還有紅毛衣,倒是挺時髦,宿舍樓上撿下來的嗎?”

他用憐愛著讓人受不了的語氣說。

“才沒那回事呢。在怎麼說我又不是那種不知對錯的怪人...我隻是有些有點冷罷了。”

再說了我......“才不是呢,那是他姐姐的毛衣!!”

他們像電視看到的逛動物園的大人一樣。紛亂,無序的嘈雜著

“不是不是。我隻是把姐姐的絨線袖套套在雙臂上。讓他們從上衣袖口露出一截,好讓你們以為我穿的毛衣而...”

...也不知道他們聽清了沒有。

我的父親雖說大半時間都躺在家裏,但偶爾帶著母親去附近集鎮務工。不過一副大腹便便的樣子,全然不像能夠值得依靠或是會去盡力做一件事的人。

可當他每次歸鄉之時,雖不富裕但會很豪氣的給我和姐姐乃至其他鄰居們買回眾多的禮物。這儼然已經是父親的樂趣了。某次喝酒回來,出發前夜讓我和姐姐站在桌前。笑著問回來時要什麼禮物,接著就煞有介事的找個本子寫上。父親對我如此親切是件難得的事情。

“鍾頌呐...”

問到我頭上時,我卻一時語塞。

被問到的那個瞬間,便卻什麼都不想要了。

無所謂,反正根本就沒有能讓我快活的東西。

這種想法一閃而過,與此同時。他能想到並且給予我的東西,無論多麼不和喜好,我都無法拒絕。討厭的東西,我談不上討厭。對喜歡的東西,我又顯得像鬼鬼祟祟的小偷一樣,碰了一鼻子灰。

就這樣,我在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中掙紮。

也就是說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連選擇討厭或者喜歡的權利都沒有。

日後回想起來這種脾性,也許就是導致我所謂“人生中盡是無力與壓抑。”的原因之一吧?

我不說話磨磨蹭蹭的。讓父親的臉越發漲紅。沉默片刻,母親眼神閃躲瞥了瞥,嘶啞答到。“呃...還是...想要書嗎?”

“戛灑的商店街上有賣那種五彩超人的塑料麵具。你們小孩子帶著正合適。你不想要嗎?”父親沉聲說道。

...被問到你不想要嗎?我就無計可施了。一點都擠不出滑稽可笑的回答來。

唉...我這個小醜演員啊,完全不及格。

“還是買書吧”姐姐一臉正經的說。

書嗎?父親一臉興趣索然,也沒寫在本子上。啪的合上了記事本。

這是何等的失策呀,我惹怒了我的父親。

從母親又驚又恐的表情上我知道。父親的報複一定可怕極了。

能不能趁現在挽回些什麼呢?...

當天晚上。我在被窩裏瑟瑟發抖,思索著這件事情。接著悄悄起床越過熟睡的母親。走到臥房小心翼翼的把父親隨手放在案桌的記事本悄悄打開,翻動紙頁。找到了記錄禮品的頁麵。用記事本裏還很嶄新的鉛筆,寫上“麵具”兩個字。才敢去睡覺

對於初中的我根本就不想要那超人麵具。反倒是書,我還是要更喜歡一點呢。

但是我察覺到父親其實是想給我買一個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