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間,南軒銘隻覺得體內原本洶湧澎湃、相互交織糾纏的神力如同決堤之水一般,瘋狂地朝著那條黑龍湧去。而黑龍則張開血盆大口,毫不客氣地將這些強大的神力盡數吞噬入腹。隨著神力源源不斷地被抽離,南軒銘的身體逐漸變得虛弱無力,但他的意識卻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開始慢慢蘇醒。
仿佛是一道神秘的大門被悄然打開,黑龍宛如一把神奇的鑰匙,引領著那些曾經被深深埋藏在南軒銘腦海深處、已經部分消失的記憶如潮水般緩緩湧現出來。一幅幅模糊不清的畫麵在他眼前不斷閃過,帶著歲月的痕跡和曆史的厚重感。
南軒銘緊閉雙眼,用心感受著這些突然浮現的記憶碎片。它們就像是拚圖中的小塊,一點一點地拚湊起來,逐漸勾勒出一幅完整的畫卷。當最後一塊記憶拚圖嵌入正確位置時,南軒銘猛地睜開眼睛,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道:“原來……原來自己早在秦朝的時候便已現身於世!”
此時,距離南軒銘不遠的地方,徐福靜靜地站在那裏,目光平靜如水,淡淡地看著剛剛蘇醒過來的南軒銘。沉默片刻之後,徐福終於打破了這份寧靜,用一種波瀾不驚的語氣開口問道:“那麼,我究竟該如何稱呼你呢?是稱你為高高在上的神靈?還是應當尊稱你一聲神的代言人?”
南軒銘揮手斬斷了和高天原諸神的聯係,颶風如同聽話的小狗,載著南軒銘緩緩落地。
痛苦掙紮的高天原諸神看著眼前這個能容納諸神之力的怪物,竟然感到一絲害怕。
南軒銘無視那一個個正瑟瑟發抖、噤若寒蟬的眾神,他的目光徑直落在徐福身上,眼中漸漸泛起一層朦朧的水霧,仿佛正在努力地翻閱著有關眼前這個男人的一切信息。
徐福見狀,輕輕一笑,緩聲道:“大人不必再費神思索了。想當年,始皇帝可是動用了那象征無上權力與國運的傳國玉璽,方才得以借助國運之力保您留存住人性。故而在您如今的記憶之中,怕是決然不會有關於小人的絲毫記載。”說罷,他臉上依舊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然而,南軒銘聞言卻隻是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沉聲道:“徐福先生,隻怕這回是您算錯了一步棋呀。皇帝既然能將我從那癲狂的瘋魔之態中解救出來,又怎會未曾向我提及過這長生藥之事呢?”說話間,他的雙眸緊緊鎖住徐福的雙眼,似要透過其眼眸洞悉到對方內心深處最隱秘的想法。
徐福麵對如此質問,竟毫無半點驚訝之色,隻是麵色平靜地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著南軒銘接下來要說的話。
此時,南軒銘繼續凝視著徐福的眼睛,緩緩開口道:“倘若當初皇帝並未選擇封印我的記憶,也許他所開創的偉大王朝就不至於僅僅曆經兩代便走向覆滅吧。”頓了一頓,他稍稍加重語氣補充道,“不過,於我而言,反倒更應感激這位帝王。若非他不惜傾盡整個國家的力量來將我的記憶封存起來,那麼在這悠悠漫長的歲月長河裏,我那僅存的一絲理性恐怕早就煙消雲散,不複存在了!”言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終於卸去了心頭一塊沉重無比的巨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