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並沒有立刻回應，他還在批閱公文，曹鑠依舊低著頭，保持著行禮的姿態。
雖然是書房，但房間並不算小，曹鑠距離曹操依舊有十幾步的距離。
這點兒距離，除非是已經死了的呂布騎著赤兔馬進來行刺，否則曹操都有足夠的時間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跪坐著的曹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輕抿了一口蜜水，才開口道：“子明來了？”
曹鑠這才起身道：“縱然公務繁忙，父親也要注意休息。”
雖然彎腰了這麼久，但曹鑠心中的激動和緊張，也消散的七七八八。
說話的語氣，也和記憶中的曹鑠相差無幾。
曹操抬眼瞟了眼曹鑠，忽然嗤笑道：“臭小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在為父麵前，裝什麼父慈子孝？”
原本因為有大哥曹昂得寵，加上丁夫人的照拂，曹鑠一直都是一個二世祖德行。
曹操雖然不喜，但這樣的曹鑠，卻不會對曹昂有任何的威脅。
所以對於這樣的曹鑠，曹操也就聽之任之。
如今曹鑠忽然這麼恭敬，不用想，肯定是有所請求才會如此。
曹鑠嘿嘿一笑：“父親說笑了，孩兒隻是來問父親安好……”
曹操大手一揮：“本來為父還想著，你這小子難得這麼恭敬，若是你的要求不過分的話，也就應允了，既然你此次前來，隻是為了問安的，那……”
曹鑠慌忙帶著討好的笑容：“要不怎麼說，您是當爹的呢，父親，孩兒想要吃點兒好吃的，但銅鼎太不方便了，所以需要一些鐵才行……”
曹操臉色一變，猛然一拍桌案。
外麵的許褚猛然推開房門，手掌已經握在了劍柄上。
哪怕曹鑠是曹操的親兒子，隻要曹操一聲令下，許褚的劍也不會猶豫半分！
曹操起身，眼神陰沉的看著曹鑠。
“逆子，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可知道，當下是什麼局勢？”
“張繡歸順，呂布平定，眼瞅著為父就要與袁紹開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來向為父索要鐵，還是去打造做飯的器皿？”
許褚默默地後退了半步，順帶著將房門關上。
屋內是曹操在訓兒子，沒他許褚什麼事兒。
曹鑠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父親，孩兒隻需要十斤鐵就可以了，而且孩兒可以保證，第一鍋做出來的飯菜，若是味道不錯，孩兒以後每天做給父親吃。”
曹操眯著眼睛看著曹鑠，原本因為曹鑠留下了張繡送來的兩個丫鬟，而對曹鑠高看了一眼。
可現在看來，這小子依舊還是那個沒心沒肺，隻知道享樂的家夥！
深吸了一口氣，曹操緩緩的坐了回去，打開一卷竹簡，握緊筆杆。
忽然間，曹操猛然將筆杆對著曹鑠甩了過去。
“逆子，滾！”
曹鑠慌忙後退，待到出去後，又回頭道：“那孩兒就認為，父親是答應了，多謝父親！”
說罷，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看著已經消失在遠處的曹鑠蹤影，曹操臉上的憤怒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疲憊和失望。
“若你還在，為父何需如此憂勞？子修，子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