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下午五點到七點,天色尚明,卻並不熱。
徐州刺史府門口,早已經人頭攢動,放眼處,遍身羅綺者,口中說著的是之乎者也。
“元順兄?好久不見!”
“哈哈,這不是長文兄嗎?你不是在許都嗎?”
徐州刺史府外,陳應笑嗬嗬的對陳群打招呼。
兩人雖然都姓陳,但並不是同宗。
陳應是陳登的二弟,徐州下邳人,陳群是豫州潁川人,隻不過陳群昔日曾經在劉備的麾下短暫效力過,後來呂布占據了徐州,陳群也就成為了呂布的下屬。
待到呂布被曹操打敗,陳群也順勢成為了曹操的麾下,並且跟隨曹操到許都任職。
若非這次修路事情利益重大,陳群基本上不太可能回徐州了。
元順,便是陳應的字,陳登如今在廣陵防備孫策,參與競標的事情,也就落到了陳應的頭上。
他和陳群其實並沒有那麼熟悉,隻不過相比於陳群,他和其他人更不熟悉罷了。
陳群恰好也需要詢問一下徐州的情況,兩人各懷鬼胎,一拍即合。
分明都巴不得對方能立刻中風倒地上,然後少一個競爭對手,可臉上的笑容,卻無比的真摯。
若是不知道,還以為他們兩人的關係真的有多好。
寒暄了幾句後,陳群小聲問道:“元順兄,那海鹽利潤……聽說一日就能收入萬金不知?”
陳應嘴角一咧:“這個沒那麼多,畢竟大頭是我家主公所有,我們陳家,隻占了一成多一點兒而已,若是正常的話,一天收入,也就五六千金而已。”
曹鑠占據了五成,三家分五成,一家差不多就是一成七左右。
可縱然如此,也有五六千金。
若是按照一年裏能增長一半,這一年內,也能收入百萬金!
嘶!
陳群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怪不得陳圭陳登這一對狐狸父子,這麼幹脆利索的就拜了曹鑠為主。
一年百萬金的收入,要是換做他陳群,他跪的稍微慢點兒,那都是老寒腿犯了!
旁邊走出一個人,很是不爽的低喝道:“元順兄,你還真是夠藏拙的,你這一句話,直接把主公給的分紅數額砍了快一半了。”
開口的人叫做張岩,名字極高,是張堯的兒子,這次他代表彭城張家前來參與競標事宜。
陳應的臉色頓時耷拉了下來:“及高,你這家夥,若是不開口,沒人把你當成啞巴!財不外露,你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張岩撇撇嘴:“長文兄又不是外人,怕什麼?我也不怕告訴你,這次修路的名額,我張家拿定了!”
陳應臉上寫滿了不爽:“當初主公說的時候,你們張家一直在哭窮,如今見到了試運營路段賺錢後,就立刻想要摻和一腳,是不是過分了?”
張岩嗬嗬一笑:“賺錢,不寒磣,麵子這玩意兒,是世上最不值錢的東西,當你有了足夠的勢力,縱然再怎麼不要臉,別人也會給你麵子。”
陳群的嘴角忍不住抽抽了幾下。
老子就是來問一句,不是要聽你們炫富的!
該死的有錢人!
得意個雞毛啊!
周圍不知從什麼時候,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他們雖然知道海鹽的紅利很大,但他們從沒有想過,紅利竟然可以這麼大!
畢竟現如今的海鹽,已經成為了曹操麾下最緊俏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