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著想下床走走,不知是大病初愈還是躺太久,兩條腿很是沒力,差點摔了。
那位小姐趕忙攙住我:“夫君,你身子尚未痊愈,千萬當心”
“許久沒有寫字了,我們去寫兩筆如何?”一個鬼主意在我心中醞釀。
“夫君想寫什麼?我來研墨”
“我們寫下自己的名字,送給彼此,當做今日的特別紀念可好?”
不愧是我,這樣不就可以知道她的名字了。
“汪蘭竹,夫人運筆如其名,清新素雅且不失勁道”
我這不是彩虹屁,她的毛筆字是娟秀中又很有力度。甩我好幾條街。
“夫君,你的字好似孩童”汪蘭竹用手絹拂嘴輕笑。“一定是躺了許久的關係,字體也退化了。不過這樣的你寫的字也別有一番生趣”
“小蘭,是不是在取笑我啊?”我忍不住逗她。
“小姐,姑爺。飯菜已備好”門外傳來玉珠的聲音。
“進來吧”小蘭攙著我坐到餐桌前。
“夫君,你剛醒,恐虛不受補,菜色比較素,葷腥不多,還有些藥膳。不過你放心,以於大廚的手藝,什麼菜色味道都錯不了。”小蘭一邊給我夾菜一邊關切。
看來這個世界的我也喜歡吃葷啊,那敢情好,等過段時間我身體複原了,大吃特吃,不能白來一趟不是。
“小蘭,我許是躺太久,有些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年?”
“今光緒三十年,夫君不要過於憂心,張大夫說這種症狀會有的,過段時日就能恢複。”小蘭一隻手搭在我手臂,垂下的嘴角擠出一絲笑容,眼神裝滿愁思。
到底是誰在憂心啊喂,我隨口一個問題讓她這般擔心,我難免生出一些自責。
“有張大夫的妙手,我自是不心憂的。能得到小蘭的悉心照料,我想病可以生得久一些。”
小蘭用手絹捂嘴嗔笑:“你生了場病,怎生得這般滑頭。再說不吉利的話,我可就不理你了。”
“好小蘭,不打趣你了。可願多與我說說這府上的事。”
“你確有許多事錯過了,年初,爹爹調補敦煌縣知縣,我們隨著爹爹搬來這裏,你當時還未醒,是李叔他們把你抬進抬出。一路上也是幾經波折,所幸,最後順利到達。”小蘭一臉認真的跟我講一路的見聞。
“這段時間,真是給大家增添許多麻煩。等我恢複個七七八八,去找李叔他們喝酒吃肉。再道個謝。”
光緒年間,那就是清王朝,一段風雨飄搖的曆程啊。她父親是敦煌知縣?光緒三十年新任敦煌知縣,又姓汪,那不就是汪宗翰,他可是學識淵博的清官啊。難怪女兒這般知書達理。
我記得書上說,他對古代文獻有較深的認識,對敦煌的風土人情也頗感興趣,還對保護莫高窟藏經洞的文物和文獻起到較大作用。
他年初上任,那這個時間王道士來過了嗎?
“夫君,你醒來後有些不同了,更重情義,以前不會特別在意與下人的相處,這次又是抱歉又是道謝的,還請他們喝酒,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昏迷許久,我也當對你刮目相待。”一側目就看見星星眼的小蘭。
“修身才能齊家,路要往前鋪,人要向前走。”我突然被誇還有些不好意思。
“小蘭,有沒有道士來找過嶽父?”
“道士沒看見,不過有天爹爹不知從何處得來好幾卷卷軸,很愛惜很慎重,還喚我一起探究。那幾卷卷軸,光看紙張就非凡品,上麵寫滿經文。我對宗教知之甚少,粗略看起來可能是佛教,至於什麼經就不知道了。”
這趟來的真不虧啊,說不定還能瞻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