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烏可食。”
誰在唱歌?
白茫茫的霧,什麼也看不清楚,幾隻烏鴉飛過。
“為我謂烏:且為客豪!野死諒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
我轉顧四周,仍然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歌聲悲涼嘶啞。
“水深激激,蒲葦冥冥;梟騎戰鬥死,駑馬徘徊鳴。”
好像在一條河邊,隱約見到一匹疲憊的馬,偶爾的嘶鳴聲,一會兒躺下,一會兒半臥,遲遲不願意離開它死去的主人。
“梁築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獲君何食?願為忠臣安可得?”
歌聲變的憤怒,橋上露出了鑄造的軍事,道路不通,不能生產,不能經商。
“思子良臣,良臣誠可思:朝行出攻,暮不夜歸!”
是將士們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上征程的畫麵。
人影從我身上穿過。
畫麵變得清晰起來:血染沙場、陳屍郊野。
戰爭一開始在城南,血一直流到了城北,戰士們早上出征的時候個個還是生龍活虎,怎地到了晚上卻不見歸來的身影呢?
一個老者蹲在地上哽咽著喃喃自語。
我滿頭大汗的驚醒,原來剛才一切都是夢境。
“做噩夢了?”王詡伸手撫上我的額頭。
我抱緊他小聲啜泣著:“我夢到了戰場……這裏是戰國……這裏是戰國。”
王詡什麼也沒說,隻是緊緊抱住我。
別院裏,我又勤奮的練起劍,幾個月了,練一會兒就是滿身虛汗,已經是春末夏初了,正是芳樹千株發,搖蕩三陽時。
望著可愛的小小人兒,已經比剛出生時候大了不少,我看她時她對我笑,和我哦哦哦的說話。
我問王詡:“秦、魏合辦的論辯有什麼消息嗎?”
王詡:“這件事暫時定在了六月份,地點在效外的行宮。”
我:“參加的人多嗎?”
王詡:“人才濟濟,各家都派了人來?”
我:“有陰陽家嗎?”
王詡:“自然有。”
我變得凝重起來,王詡:“論辯讓公孫衍參加就夠了。”
我:“我倒是挺想看你舌戰群雄的。”
王詡歎了口氣:“論辯不像你想的那樣,大家都文質彬彬,而是遇到興起,可是會脫鞋子罵娘的。”
我興奮到:“這麼精彩,我就更想看了。”
王詡:“程十鳶走和辛白走了,孩子你打算怎麼帶?”
我笑著說,:“有侍女幫著帶,怕什麼。”
王詡:“夫人辛苦了,看你現在練劍還是發力不穩。”
我低頭想哭,那可是我練了好久的劍術。
我:“朝顏說要靠腦子活下去。”
王詡:“要不,你先練練射箭。”
我:“好啊。”
我拉弦射進了箭靶紅心,王詡站在我背後調整著我的動作,又一箭射進了剛才的那個箭矢之上。
我:“夫君箭術優秀。”
王詡:“專心。”
我收斂心神,注射著箭靶上的紅色,射出了一箭。
箭術好像沒怎麼退步。
射完箭肌肉酸痛,大概是太久沒有練習的緣故。
射了兩天箭後,王詡:“夫人現在可以練劍了。”
這是什麼魔鬼訓練,盡管肌肉酸痛,執劍的手卻比之前要穩了。
王詡:“恢複正常了。”
我:“這麼神奇?”
王詡:“現在你是不是可以不那麼緊張了?”
我心中感激,忽視掉肌肉的酸痛感,又練了一會兒劍術,心中的陰影少了大片。
別院裏很安靜,朝顏去了公孫衍的府邸,臨走時,我告訴朝顏希望她還是女上卿,不要因為婚姻困在後院。
朝顏說,她要去楚國遊說楚王合縱。
我練完劍,看到女兒,仿佛世界的其他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