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易寒哪知道歸無憸這反應是經曆了什麼。
但順從他的目光看見自己的衣衫淩亂,又想起歆燮剛才陰鷙的表情,狠狠拉了拉衣領。
再定睛,歸無憸的狀況比自己更差,此刻手中使勁,一把撕開繃帶在腰上打了個結,倒是沒看到其他人。
“其他人呢,為什麼就你一個人在這裏?”
陌易寒焦急,歸無憸隻是伸手對他晃了晃,拿過一旁他剛剛送走凃伃的傳送玉佩,丟到他懷裏,然後扯過一旁掛在樹枝上的外袍披到身上。
背過身就領著他和他身邊兩個女修朝才開出的小路去。
“我們從無言間過來之後……”
一炷香前。
歸無憸出了無言間那一刻,便放下肩上扛著受傷的沉黛宮女修。
他扭過頭就往無言間裏要跑,想去幫一把被他們拋下斷後的陌易寒和凃伃,結果猛的一頭撞上一層薄薄的透明結界,眼冒金星。
“見鬼。”他捂著頭抓了一把身下沙塵泥石朝那微不可察的結界上。
離得有些遠,隻能看見一群黑色的小點圍困與另外兩道身影對峙,還有一道在半空之中。
但能看明白的,那兩道藍、白的身影明顯處在下風,他不甘的低低暗罵了一句。
“師兄。”蒙倓亦是扶著個受傷的修士,自己眼中的心急掩藏不住,但是還是勸道,“大師兄不會做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你要相信他和陌道友能全身而退。”
“我知道。”煩躁抓了一把自己頭發,再扭頭,剛才和他們同行的修士們並沒有走多遠,反而不顧及危險就近布陣紮營,眼睛不約而同看向無言間。
雖各門派之間相互競爭,高層或多或少都有些恩恩怨怨,估計秘境外的那些宗門上頭的人都巴不得除了自己的人,進入秘境的精銳青年子弟在這裏麵死的幹幹淨淨。
但在場的大部分修士,大部分都隻有十幾、二十多歲的樣子,還未曾徹底陷入修真界當中的明爭暗鬥,眼前也尚未被利益蒙蔽,更多的還是天真的赤子情懷。
因為那兩人豁出性命來斷後救他們,所以,他們並不希望那兩人死,寧可冒著生命危險在這裏等。
“天真的小鬼頭們。”蒨荀嘀咕了一句,但是沒有放任這些小輩送死,帶著茶洋隻找了處陰涼閉目休養。
可曾幾何時,自己何嚐不是如此呢?
“歸道友。”剛剛歸無憸放下的沉黛宮女修跌跌撞撞過去,將他拉起,但這個人半倚在他身上,抬頭在他耳邊喃喃道:“雖然此刻這種場景不合時宜,但、但我……”
歸無憸還沒反應過來將那女修推開說句男女授受不親,腰間猛然一陣鈍痛襲來。
他一驚,女修已經後退。隻見那女修手中一把沾血的彎月刃,刀尾係著編織成蛇蠍交纏樣式的火紅玉穗。
“讓我帶你回去可好?”那女修臉上是明媚的笑,可本來嬌滴滴的聲音徹底變成了深沉的男音。
“你……?”歸無憸捂著腰間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瞪大眼,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但麵前的女修……
他剛剛可扛著這不男不女的東西跑了一路呢!
眾人也呆滯了一下看著這變故,立馬起身要前來相助。
可人群中忽然發出一聲低笑,瞬間有修士死不瞑目倒在地上,血染草木。
“啊,我還以為你們兩個還舍不得動手呢?”捅了歸無憸一刀的那人手往臉上一扯,臉上貼著的人皮麵具便啪嘰落地,露出一張桀驁的臉,那張臉眼角上揚,左臉處有道淺淺的疤痕。
他扭曲著身子“哢哢”幾聲,變得高大起來,與之前的嬌小顯得格格不入。
眯著眼睛伸了個懶腰,掃視了一眼同樣退到自己身邊的兩個女修,下一刻紫色的魔氣將他們三人一裹,再看他們穿著的衣服瞬間變成了風露門的服飾——暴露又膽大的露臍裙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