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還要回去嗎,怎麼敢殺人的?”
“陌易寒,你髒了。”
“殺人犯,人恒殺之。”
“陌易寒,你真髒啊。”
“殺人犯!殺人犯!”
“你真該死啊,陌易寒。”
“哈!”
掙脫了無邊的夢魘,陌易寒猛然睜眼,出了一身冷汗。
身上的偽裝和傷都被處理了個幹淨,右手被包成個粽子似的,下半身還有些酸麻。
“師兄\/大師兄,你沒事吧!”
外麵的人聽到動靜連忙進來,溯月緊隨其後,但並沒有說話,反倒是上下打量陌易寒的反應。
陌易寒木愣愣眨巴了下眼,隨後捂著頭揮了揮手,但依舊麵色依舊慘白難看。
“行了,你們出去,本尊單獨和陌易寒說兩句。”溯月開口。
羿清輝斂下疑惑,還想出聲留下一類的話,但被素官婉拉著,看她搖了搖頭還是跟隨著出去了。
溯月拉開床邊的椅子坐了上去,銀紫的眼瞳帶著探究:“現在感覺如何?”
腦中又浮現壯漢死不瞑目的模樣,陌易寒痛苦的閉上了眼,臉埋到左手掌心,還是搖了搖頭。
心裏還在寬慰自己,對方是想要自己命的惡徒,自己隻是自保……
但心髒還是不安跳著,耳朵裏全是“砰砰”的聲音。
腦中一閃而過個念頭,他抬頭,不顧嘶啞的喉嚨急忙問道:“那些鄉民們呢,我沒來得及帶他們回去……”
溯月平靜的抓握住他完好的手,一邊診脈,一邊用靈力安撫住他體內躁動的火靈氣:“紅繩斷的時候,本尊便趕了過來。”
“那些人沒事,本尊和羿清輝他們把人送了回去順便布了幾個陣法防患未然。倒是你……”
溯月搖了搖頭,“你分明不該怕的。”
陌易寒隻覺得頭痛欲裂,聽這話迷茫看向溯月。
溯月長歎口氣,道:“你可能很早就意識到,自己的記憶有殘缺,周遭的一些事對不上你自己的認知。”
他抬手,手心是一團奇異的光暈,飄飄忽忽似乎想掙脫開溯月的束縛:“當年的你也是如此,整個長憶宗上下其實都封存了眾多弟子的記憶,你想看嗎?”
陌易寒抿了抿唇,暗中摸索的東西似乎有了什麼真相,他抬手想要觸碰那團光暈。
但溯月往後挪了一下,認真道:“希望你,能坦然接受事實。真相,永遠都是殘酷的。”
陌易寒閉眼,最終還是抬手伸向了那團光暈。
頭在手觸碰到那團光暈的瞬間更痛了起來,咯嘣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腦中碎裂,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記憶映入腦內。
十年前。
“掌門,寂城周邊的魔物清理的差不多了,但尋魔盤依舊有魔族的動向。”
靈淵子在昭華殿聽著個弟子彙報,麵色沉重:“繼續搜尋,再通知周遭宗門防範。”
“是。”
魔族已經被封印了數百年,如今在外居然又有出沒的痕跡……
三百年前的墮入魔族的白玉司就已經讓所有人膽寒了,修真界已經再也受不住魔族的侵擾。
昭華殿中各峰峰主,及其基本上作為繼承人的大弟子都聚集在一起,陌易寒自然在其中。
“符、器、丹,加強長憶宗上下補給,道、體、獸加強各峰巡查。”靈淵子冷聲吩咐,一雙紫瞳深幽的滲人,“劍峰離闕就負責最後一層防護。”
“是。”
“就這樣,本座去尋六長老……”
六長老栴紅,雖身處學峰做文教長老,但她身為萬年成精的杏樹,卻修的以命理入道的儒修。
當年伏魔大會數百宗門沒落,長憶宗逃過一劫便是因為栴紅的推算。
而後沒過多久,靈淵子便傳音給了離闕峰的溯月和清夢峰的潯夜道君,兩人神色凝重。
“老……師尊,”差點把老狐狸三字噴出來,陌易寒急忙改口,“我們不是最後一道防線嗎?你要去哪兒?”
“陌易寒,”溯月收起平時不著調的模樣,認真回道,“你隻需要保護好你師弟,其他的不用管。”
後麵他才知道,溯月和潯夜二人去了長憶宗禁地,一處這片大陸最大的封印魔族的地方。
但是察覺似乎有些晚,他們前去封印的陣法已經缺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