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見鬱秋君老師突然倒下,許子音嚇了一大跳,連忙伸手去摸鬱秋君老師的額頭和鼻息,見對方隻是睡著了,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老師果然上了年紀,精神力一日不如一日,匆匆歲月不饒人啊!”
音落,許子音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你說你想唱這出戲?”
“誰?誰在說話?”
許子音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剛抬頭在客廳掃視,就看見鬱秋君老師的口袋正在不停地抖動著,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裏麵跳出來一般?
許子音不覺瞪大了雙眼,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像是見了鬼一樣。
“你剛剛不是還提到我了嗎?我就是當年治好鬱秋君嗓子的那位,怎麼?你害怕了?”
許子音聽到對方就是治好鬱秋君老師嗓子的人,頓時把所有的害怕全都拋在了腦後,立刻激動起來,正巧一張不斷飄動的黃色符紙從鬱秋君老師的口袋裏跳了出來。
正是小桉桉讓戲服寄身的黃色符紙。
許子音像是被什麼誘惑了,完全不受控製地伸手將黃色符紙接到了手心裏,隨後很是恭敬地開口道:
“您一定是仙人吧?我想登台唱戲,不但嗓子要恢複如初,我的身段也要恢複到頂峰時刻!”
說話間,許子音的眼睛裏亮起奇異的光,透著無盡的渴望和虛榮。
說實話,除夕那天晚上,她透過電視機看著在春晚舞台上表演的王鹿溪,總是會不自覺地代入自己。
如果她當初沒有走錯路,沒有離開戲曲舞台,年年上春晚的戲曲人肯定是她。
她肯定會完全繼承鬱老師的衣缽,鬱老師根本不會再收王鹿溪這個徒弟。
就算鬱老師安排一個徒弟跟娛樂圈頂流男明星合作,也得是她!
黃色符紙嘻嘻地笑了起來,隨後用一種攝人心魄的聲音開口道:
“小事兒一樁,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我保證你比你那小師妹厲害得多!”
聽到對方能實現自己願望,許子音立刻點頭,同時毫不猶豫地開口道:
“別說一件事情,多少件事情我都答應你!”
她太渴望恢複到原來的狀態了,她太渴望重回戲曲舞台了,她太渴望變回那個眾星捧月般的戲曲名角兒了……
因為這無盡的渴望,許子音逐漸喪失了理智。
黃色符紙再次嘻嘻地笑了起來,隨後一道紅色身影猛地從黃色符紙裏麵跳入了許子音的袖口裏:
“我隻要你答應我,一直帶著我唱戲就行了!另外,我的名字叫戲服!”
許子音雖然覺得對方的名字很奇怪,但還是連忙點頭,隨後按照戲服的指示,將黃色符紙放回了鬱秋君老師的口袋裏。
等許子音將鬱秋君老師攙扶回臥室後,又折身回到客廳用鬱秋君老師的筆在空白紙上寫了一段話:
【老師,您太累了,好好休息休息吧!我回去拍一段視頻,明天拿來給您看,若是您覺得我現在的狀態還不錯,希望您能把這出戲交給我來唱!】
雖然許子音很想打開那張寫著新戲的稿紙,但終究忍了下來,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再做違逆老師的事情。
畢竟當年退出舞台,選擇出國就已經讓老師非常難過了。
她現在的所作所為也不想傷害老師,她隻是想把自己因為錯誤的選擇而失去的東西再一點一點地找尋回來罷了。
因為當年許子音跟她最疼愛的師妹陸知音之間有一個約定:
她們要給鬱秋君老師當一輩子的學生,在舞台上唱一輩子的戲,把她們的門派傳承和發揚光大。
猶如電影《霸王別姬》中程蝶衣和段小樓之間的約定:
說的是一輩子!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
許子音其實心裏很清楚“戲服”很邪門,說不定是一件鬼物,但事到如今她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
隻要能讓她恢複原來的身段和嗓子,重新站上戲曲舞台,重新變成那個一開腔就萬人空巷的許子音,重新實現跟師妹陸知音之間的約定,她願意向鬼物出賣自己的靈魂。
她心甘情願地瘋魔!
隨後,許子音將鬱秋君老師家門關嚴,一邊摩挲著手腕處的一個紅色印記,一邊迅速地離開……